“平安,你很招笑。”顺遂身形愣住,指甲深陷进手心,声音嘶哑,低嘲难掩,“我什么要讨厌一个,跟我没有关系的人?”
顺遂掷向她的目光,好似要将平安引燃。
心猛地从高空坠落,跌入了无底洞,胸口像被挖空了,有着强烈的抽痛感。
更糟糕了。
平安手劲骤然松了,将难过的情绪强压下去,语气如水平静:“我知道了。”
车子平稳起步,平安仍在那伫立,绒绒的发被夕阳染成棕色,影子拉得又长又窄。
短暂一眼,顺遂很快便挪开,车窗缓缓阖上。
司机瞥了眼后视镜,少年长腿交叠,修长的指间拨弄着打火机,火光在车里很跃动,但他整个人却有种落寞的哀伤。
“不开心?”司机不紧不慢打着方向盘,问得随意,“和同学吵架了?”
打火机咔嚓声忽然停了,顺遂半张脸匿在阴影里,轻轻摇头,口吻没什么波澜:“算不上,是她单方面讨厌我。”
就在刚才,他想过要报复回去,告诉她,我也讨厌你,很讨厌很讨厌。可否定的话语太过轻率沉重,他终究无法违背内心。
第二天,平安来大姨妈了,下午有节体育课,可能是近日天气凉,小腹坠胀不太舒服。
体育老师之前说过请假要当面请,她只好利用课间去体育馆请假,回来的时候,在楼梯口转角,遇到他们班乌泱泱下楼去上体育课的人。
平安边和同学打招呼,边往上走。
走着走着,像心灵感应一般,她抬起了头。
只见顺遂揣兜走在队伍的最后面,他没有笑,漂亮的眸子看见她时,没有一丝温情,周身气质冷寂,只余让人陌生的淡薄。
平安被他眼底的锋芒刺到,慌忙的低下头,害怕再从他嘴里听到难听的话。
一个上楼,一个下楼,两人就这样擦肩而过。
下了几级台阶,顺遂蓦地定格原地,眼里闪过丝丝动摇。
只要平安回头看他一眼,他就让步,给彼此一个机会,好好跟她谈一谈。
顺遂举目凝望,看见的是女孩坚定往上走的步伐,他自嘲一笑,真遗憾啊。
他究竟对她是什么样的心情呢?是听到那些话的不甘和委屈,还是被她贬低的愤怒,亦或是希望一切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无奈?也许都有吧。
彼时,顺遂想起昨天在车里,司机说的那番话。
闹矛盾,有误会,说清楚不就好了?
看来,他们之间是说不清了。
平安没再听见脚步声,她足尖一顿,屏住呼吸。
顺遂为何停下来?难道是有话要同她说吗?
此刻,仿佛有条无形的丝线将她心脏拉了起来。
犹豫只有一秒,她转身往下跑,可顺遂已经走出很远了。
她不死心,趴在楼梯的扶手栏杆往下看,这次换她等许久,等他回头。
但是没有,少年的背影很决绝,一次也没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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