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杀人如麻,手上全是兄姐的鲜血。
“母妃。”李暮歌走到良嫔面前,身后拢了拢良嫔的衣服,整理了下一下,“还请母妃仔细想想,谁能不着痕迹的在母妃亲手调制的香里下毒呢?”
谁能?
良嫔下意识想到了小六。
其实在李暮歌提起蛊虫的时候,良嫔就已经想到她了,只是她不敢说出口,也不愿说出口。
“你、你六姐她,她不是故意的。”
半天才从口中挤出一句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辩解,这一句辩解听上去是那么无力。
“母妃,您自己信吗?只是有一件事,儿真的很好奇,六姐到底是打哪儿学会的这御蛊术?甚至在她八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养蛊虫害人了。”
良嫔面上的表情,此刻僵硬得好似刻上去一般,她的身体也很僵硬,李暮歌能感受到,现在良嫔全身紧绷如石头。
良嫔的反应让李暮歌彻底死心了。
“母妃,你什么都知道啊。”
“哐!”
一声惊雷自天边响起,五月末的最后一场春雨,春雷阵阵,地面万物复苏,花草树木都开始迎接属于它们一年里,最为繁茂的时节。
良嫔顶着豆大的雨滴回了梧桐殿,她回来时,雷光照亮了半边天,照着那风吹起的红绸,似噩梦里死去之人的怨气,张牙舞爪地想要将仇人拖入地狱,为其偿命。
锦绣上前将窗户掩上,挡住了外头刮进来的冷风,锦文上前为良嫔脱掉身上打湿的衣服,翠珠则吩咐人烧水,为良嫔洗去寒气。
众人一阵忙活后,屋里只剩下锦绣和锦文在守夜了。
“锦文,剪些红绸来,锦绣,磨墨。”
“娘娘,外头下着雨,红绸写了也挂不上去啊。”
“是啊娘娘,况且此刻已经天黑,周遭太暗了,这会儿提笔写字,容易坏了眼睛。”
锦绣和锦文你一言我一语劝说着,良嫔却态度坚决,她此刻心慌的厉害,只有写红绸能让她静下心来。
做宫人的哪儿能拗得过主子,最后良嫔还是写了红绸,外头下雨,她没地方挂,便先挂在了衣架上。
“你们都下去吧。”
看着那一条条红绸,良嫔摆了摆手,清退所有人。
当屋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时,良嫔走到衣架后,伸手轻轻一推,一个暗格从墙上弹了出来。
暗格里,放着一块长方形骨牌。
寻常骨牌只人手大小,它却需要良嫔双手捧着才能拿稳。
良嫔拿出骨牌,翻过来,就能看见牌上写着一个人的名字,这哪里还是骨牌,俨然是他人灵位。
宫中不能随意祭祀他人,灵位更不能随便乱放,除了宗祠外,其他地方压根看不见灵位。
可良嫔却在自己的寝室墙上,藏了另一个人的灵位。
良嫔的手指在在灵位的名字上摸着,上面写着“蛛娘”二字。
“昔年,你舍命救我,一命换一命,我知你是心死如灰,顺手而为,这么多年来,我对你女儿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良嫔轻声说道,像是她面前就有一个人在。
她又说:“本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没想到会生了十四,若十四早生几年多好,那时我爱他,自然也会爱这个孩子,可她偏偏生在我看清他的凉薄之后。本以为她能安安稳稳的长大,没想到……”
“我注定什么都留不住,什么都没法得到。”
宁寄锦说完,凄惨地笑了笑,眼泪滴在骨牌上,碎成花落下。
“我不知暮歌经历了什么,她此刻满腹杀心。小六恐怕真的要去找你了,去找你也好,皇宫不适合她,她在皇宫是异类,要小心翼翼的活着,她是个好孩子,只是我无能,没法护她周全。”
宁寄锦说完已经泪流满面,她抱着骨牌痛哭不止,不光是在哭命运无常,更是在哭度过半生,才知她此生所求,没有一样被她抓在手里。
到头来,她什么都没留住,什么都没留下。
自此,梧桐殿称病,良嫔彻底病倒了,皇帝看良嫔病得很重,松口让六公主进宫探望。
每个人都觉得良嫔这一次病得严重,恐怕宫里又要办丧事。
没想到丧事是办了,却是给另一个人先办了。
六公主死了。
她死时七窍流出黑血,听说身旁还有许多虫子,她的尸体在凤仪宫的偏殿之中被发现,当时是梧桐殿的人说,找不到六公主了。
翠玉得了消息,立马赶往春和宫,告知今日休沐在宫中的李暮歌。
李暮歌正在洗手,她刚刚在写折子,手上不慎染了墨迹。
“殿下!快去凤仪宫看看吧,六殿下的尸体,此刻就在凤仪宫呢。”
翠玉难以抑制悲伤,六公主好歹是她看着长大的,此刻得知六公主惨死,她如何能控制情绪。
李暮歌抬头看了翠玉一眼,点了点头,“六姐出事,梧桐殿知道了吗?”
“娘娘应该还不知道。”
“嗯,母妃这两日病得厉害,先不要告知她,以免加重病情,本殿下这就去凤仪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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