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命令的骑士们有序地跑进约科村,收拾里面的残局。
巴尔卡斯错过凯哈坎时,确定他没有什么大伤口,这才快步进约科村。
莫里芬作为第二小队的队长,没有质疑莱狄夏他们的命令,她短暂地在凯哈坎身旁停了一瞬,又很快去执行命令。
凯哈坎在和两人担忧的眼神交错间,一步步走向莱狄夏,只见莱狄夏面色虽然镇定,但还是隐隐约约多了几分忧虑,她几步上前。
刚站在他的身前,凯哈坎却突然半跪下来,他的嘴张开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团长大人。”
喉咙里发出来的是如此地发哑。
莱狄夏伸出手,想要将他扶起,可他的表情,让她一时没有动作。
凯哈坎的眼黯淡无光,长期的战斗使他不得不微微喘气:“是我判断失误,是我没能更细心,早点发现奎质利的弱点,导致……”话到了喉间,忽然梗住,又像是被挤一般挤出来,“约科村全体村民身亡,是我,辜负了杰万琳大人,还有团长大人的嘱托。”
他不是没有见过死亡,也不是没有见过许多人的死亡,甚至,他对自己的死亡也有所准备,只是这一次,是意料之外的离去。
约科村里的村民,大多数都是小孩老人,和为数不多的中年人,还有一只手数得过来的年轻人。
一个构造简单的边陲小村,以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方式,被覆灭。
凯哈坎不敢看莱狄夏,他是海赫夫公爵领的骑士,他接受了她的命令来到这里寻找怪物的线索,在这短时间里,他便有责任,保护这里的所有人。
可是,他失败了,如果没有凯斯利侯爵,说不定他也会是死去中的一个。
莱狄夏眸光复杂,她将他扶起,一旁的杰万琳不理会他的拒绝,沉默地为他疗伤。
“这不是你的错。”莱狄夏轻轻开口,她垂下眼,掩去眼中的沉重,再抬起眼时,里面只剩下坚定,“现在,你去休息,不要多想,剩下的交给我们。”
谁也没想到,这里会成为新怪物的主战场。
她朝约科村的村口看去,维菲娅似有所感,在人与人的缝隙中,视线里的洁白雪花外,两人遥遥相望。
——
清晨的拉奇戈还没有褪去夜晚的阴冷,街上行人屈指可数,埃珍站在肃穆的圣瓦索克大教堂门口处,摩挲了几下自己的掌心,试图为手带来热意。
她局促地扫了扫身上本就干净的麻布衣,瘦骨嶙峋的身体在衣服里有些空荡。裸露的皮肤上,为了今天来祷告,她没有用药抹脸上的青紫。
她的脚堪堪要迈出,不知是想到什么,突然停住,伸出手往头巾上压了压,中年女人将几条卷曲带粗的白发整洁地埋进黑发中,掩去里面可见的头皮和伤痕。
做完这一切,棕色的眼瞳里是若有若无的期待和忐忑。
身后传来轻轻的长靴声,她下意识回过头,呼吸滞住,只见她想要感谢的人正踏上长阶。
一段时间没见,青年还是如她印象里,那样的华贵。
他一步步上前,离她越来越近。
埃珍猛地回过神,无措地左右张望,双手不知该放哪里。
见青年离她越加近,踌躇中终于鼓起勇气往他的方向上前一步,却在看清他的神情时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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