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晋阳!”晏子洲气得要去掐他,却被笑着躲开。
两人笑闹着跌坐在沙发上,晏宝兴奋地围着他们转圈,尾巴摇得呼呼生风。晏子洲靠在李晋阳怀里,突然安静下来,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对方的衣角。
“其实我知道,”他轻声说,声音闷在李晋阳的肩头,“你为我做了很多事。”
李晋阳抚着他后背的手微微一顿。
“帮我爸解决那个棘手的项目,暗中处理掉那些说闲话的人,还有”晏子洲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他,“我知道你找人教训了当初在商会欺负我的那个家伙。”
李晋阳的嘴角抿成一条直线,眼神暗了暗,“他活该。”
“但你从来不说。”
“你为我打架,为我得罪人,为我做尽一切,却连一句喜欢都要我逼着才肯说。”
他想起靳凝说的,父亲在背后默默为他做的事。而李晋阳,明明经历了那么多黑暗,还被oliver那样对待过,却依然选择笨拙地爱他,用这种近乎沉默的方式。
“你是不是觉得”晏子洲的声音更轻了,“说出来就不够酷了?还是觉得我不值得你开口?”
李晋阳猛地收紧手臂,把他牢牢圈在怀里,“不是。”他的声音沙哑,“恰恰相反。”
他叹了口气,下巴抵在晏子洲的发顶,“我只是习惯了。小时候想要什么,说出来反而会失去。后来”他顿了顿,那些黑暗的记忆让他的声音沉了下去,“后来发现,有些心思一旦说出口,就会变成别人伤害你的利器。”
晏子洲的心狠狠一疼。
“而且。”李晋阳自嘲地笑了笑,“做得再多,也总觉得不够。总觉得配不上你明目张胆的喜欢。”他想起晏子洲总是那么直接、热烈,像个小太阳,而自己却习惯了在阴影里。
晏子洲突然撑起身子,捧住他的脸,眼神灼灼:“李晋阳,你听着。你很好,你值得所有最好的东西,包括我的喜欢。”他的拇指轻轻擦过对方的嘴角,“而且,我就喜欢你闷声干大事的样子,帅死了。”
李晋阳怔怔地看着他,眼眶微微发热。
“但是!”晏子洲话锋一转,又恢复那副刁蛮样子,“该说的还是得说!以后每天至少说三遍喜欢我,早上一遍,中午一遍,晚上一遍!少一遍我就我就带着晏宝回家!”
晏宝适时地“汪”了一声,表示赞同。
李晋阳终于笑了,眼底的阴霾散去,只剩下温柔的星光。他凑近晏子洲的耳边,郑重地、清晰地低语,“好,我喜欢你,晏子洲。早上喜欢,中午喜欢,晚上更喜欢。”他吻了吻那泛红的耳尖,“以后不用你逼,我天天说,说到你腻为止。”
晏子洲哼了一声,嘴角却疯狂上扬,“这还差不多。”他窝回李晋阳怀里,小声嘟囔,“才不会腻呢。”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温暖的灯光亮起,映照着相拥的两人和一只安心睡去的狗。有些爱,终将跨越沉默的深渊,在阳光下肆意生长。
几周后,一年一度的商会晚宴如期举行。晏子洲和李晋阳一同出现时,原本喧闹的会场有了片刻微妙的寂静。
各种探究、好奇、甚至带着些许鄙夷的目光隐晦地投向他们,窃窃私语声像蚊蚋般嗡嗡作响。
“还真敢一起来啊……”
“啧,晏家那小儿子,长得是不错,可惜了……”
“李总也是,什么样的找不到,偏要……”
“听说晏家老爷子气得够呛……”
晏子洲脊背挺得笔直,脸上挂着得体却疏离的微笑,手指却微微蜷缩。他能感觉到身边李晋阳身体的瞬间僵硬,那是过去受到非议时,李晋阳下意识想要拉开距离的前兆。
一个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端着酒杯晃过来,脸上带着虚伪的笑意,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李总,晏小公子,二位今天真是……形影不离啊。”语气里的暗示再明显不过。
晏子洲眼神一冷,正要开口怼回去,却感觉手上一暖。
李晋阳的手坚定地握住了他的,十指紧扣,举到身前,动作自然无比。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晏子洲。他愕然转头,看向李晋阳。
李晋阳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依旧是那副冷淡矜贵的模样,但握着晏子洲的手却温暖而用力。他看向那个啤酒肚男人,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张总眼神不错。我们确实形影不离,有问题?”
那张总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似乎没料到李晋阳会如此直接,一时语塞,“呃……没……没问题……就是,呵呵,两位倒是……坦荡。”
“关系正当,自然坦荡。”李晋阳淡淡道,随即他微微侧头,目光落在晏子洲脸上,语气瞬间柔和下来,甚至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宠溺,“洲洲,饿不饿?先去吃点东西?”
这变脸的速度和那声亲昵的“洲洲”,让周围一圈人都傻了眼。
晏子洲心脏砰砰直跳,一股滚烫的热流从两人交握的手一路涌向四肢百骸。他压下翻涌的情绪,挑眉看向那张总,“张总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吧,我听说贵公司最近项目出了不小的问题?还有闲心关心别人的感情生活,心态真好。”
张总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李晋阳低笑一声,非但没觉得晏子洲惹事,反而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附和,“嗯,洲洲说得对。”他牵着晏子洲,无视了脸色难看的张总和其他目瞪口呆的宾客,径直走向餐区。
所过之处,人群下意识地让开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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