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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第1页）

听这前言不搭后语的，阮久久愣了一瞬，但还是回了个“好”。

芍药这才放下心来，苍白的脸也略微有了血色。

踱步直向前厅，路上，阮久久将那竹棍丢置一旁，碰到一处石墩子，发出铿锵一声，身后两个自小跟着的两个婢女一个沉稳如初，一个却又被惊了一跳。

此时，阮久久陡然出声：“芍药近日都在做些什么，总是不见你身影，好几日晨起我见都是红药来我这儿伺候，怕是你又用什么好东西叫红药替了吧，你啊，还是像小时候那般，最爱偷懒耍滑。”

她随意的开口，却在芍药心里激起惊天骇浪。

此刻，芍药多么希望自己什么也没有做，这样就可以如实的说出自己的劣行，反正小姐从来不会怪罪。可到此处，许是心虚缘故，她反而想要给自己找出些正经的缘由来掩盖自己常常离开院子去会见胡光的行径。

“未未曾做什么。只是结识了一帮小姐妹，她们常常约我一同绣花儿，顺便，顺便还能给小姐查探消息呢。”好不容易憋出这一番话，芍药手掌心里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来。

却不想阮久久又继续发问：“哦？小姐妹？是在哪里服侍的，过几日我送些花饼去，也感谢感谢她们愿意给我们院里说些消息。”

“没什么的，也就是前厅洒扫的几个小丫鬟，芍药自会去谢她们的。”芍药自知道哪里认识什么洒扫的小丫鬟，不过是自己顺嘴编出来，自然说说不出几个名字来。

眼看着快要到前厅，芍药以为自己就要脱离苦海，却不曾想到小姐又发出了最后一问。

“那今日这宴会是借什么名头来办的你可知晓？”

终于有个真晓得的了，况且前厅就在眼前，芍药不经过思考便道：“听闻是老爷要升官儿了，因此特宴请同僚好友过来庆祝。”

阮久久并未回话，只是神情冷淡朝着女眷席间走去，路上低笑着道了几声“有趣，有趣”。

芍药与红药被甩在她身后。

等阮久久走远了同旁的夫人说笑时，红药却疑惑的朝芍药问道：“你何时知晓升官之事的，怎的未听你说？”

芍药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只是推搡了一下红药道：“怕是我说了姐姐倒是忘记了，昨日是说过的。我着急去茅厕，姐姐定要帮我看这些啊。”说完这话，芍药似乎便朝着茅厕方向奔去，独留红药一人仔细思索着昨日芍药每一句话，瞧是否是自己漏了哪句如此重要的，竟没有报给小姐。

左思右想，红药几乎要挠破脑袋，见着小姐已经不在视线内，她才慌慌张张的追了上去。

与此同时，芍药在茅厕旁蹲着许久，藏在一堵墙与茅厕中间的空出，被熏得发呕，却依旧一动不动的，既不进去茅厕方便，也不离开此处。

一守门的伙计亦是在此处等了许久，一双眼睛似铜铃瞧着那茅厕门，似是憋急了的模样。但是却离得远远的，只是其中间隙，夹着腿拍了拍门大喊道：“谁在里面，倒是快些啊！”只是里面毫无应答，他数次如此终于忍受不住，只得拖着幽怨的步伐小步走着离开，行走前还不忘告诫芍药一声，“我瞧你也别等了，怕是等到天黑着里头的屎都不会拉完！”

好一会儿，芍药才捏着鼻子敲了敲茅厕的门壁道：“那人走了，你快出来吧。”

胡光这才悄咪咪从里头探出脑袋来，略羞愧的低下头：“实在是不好意思，这蹲的太久了，结果忍不住”

芍药早忍的想呕，更不想听胡光说话，只说：“小姐已经回了，而且，适才她去后厨训了那群婆子一顿，早些时候还遣了阮信阮明两兄弟去采买菜，你快去禀报老爷吧。”

胡光拱拱手便要离开，临走前，他挠了挠头，还是将怀中揣的热乎的一小块碎银子拿了出来：“芍药姑娘辛苦，这是老爷吩咐我交予你的，是给您闲空时使的，望莫要嫌弃。”

芍药愣了一下，盯着那一颗小小的银光，脑中忽然闪过一丝荒诞——这许老爷，怎么从前几日那样大方的送她一间宅子，变得只给一颗碎银如此之抠的。虽然这已经能抵得上她两月的月钱了。

但她还是接到了手中，只是有些嫌弃这胡光刚从茅厕中出来的肮脏。

回去向许舒达报信的路上，胡光想了想这芍药日后的处境，无奈叹息一声，只希望她能够尽情享受这手中实实在在捏住的一点碎银吧。不然日后夫人若真的被老爷休了，这芍药，怕是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阮久久回到园子里招待客人们时，看见果子甜点茶水一应都上了些，一直悬着的心便也放下些许，她想，再等半个时辰，菜肴如期上桌，就能打了许舒达一巴掌了，再加上前日里她夜里遛了许舒达一圈，自己如今也有了警惕，那杂碎再想弄出什么幺蛾子，便难了。

也想着自己也要早些同他和离，不然，再这么下去，不知哪天就要栽倒到他埋的坑里头。

迎面而来又不知是哪家的夫人，姿态合益，容貌昳丽，阮久久还未想好怎么同许舒达提此事便被她拉至一旁亭子里的石桌上说话，话里话外全是让许舒达相帮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临了还不忘偷偷加上一句：“如今谁不晓得太尉最是宠爱夫人您的，前夜里你们闺阁只趣，可都传到我们这些人耳朵里来了呢。瞧着这今日的宴席怕也是在借庆祝陛下日后恩典之名，让您与咱们这些妇人们多多说些心里话呢。”

阮久久嫣红的唇弯了弯，听着这句话此刻舒坦极了，也晓得自己那夜拎着许舒达游灯没有白干，府中果然有许多旁人的眼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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