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只用跟丰涵接触,需要思考的问题只有:“丰涵什么时候能痊愈?自己什么时候能离开?”
现在摆在慕惜面前的,好像是一片迷雾,看不到前路。
丰涵仔细观察着慕惜的表情,“娘子怎么了?看起来心事重重的?”
慕惜摇头,看向他,反问道:“我的伤口愈合能力消失了,可能意味着体内的炼心虫能力消失了,你都不害怕的吗?”
丰涵呆愣了一下,叹了口气,“若是连娘子也救不了我,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但至少我现在还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
他顿了顿,对着慕惜微笑着眨了眨眼,问她:“如果我真的命不久矣,娘子愿意在我人生最后的这段日子里陪着我吗?”
慕惜没说话。
丰涵又问:“那说一句娘子也很爱我呢?无论是真话还是假话,只要娘子说了,我感觉自己愿意下一刻就去死。”
慕惜:“……”
她一忍再忍没忍住。
她问:“你今天是不是也喝了不少?”
丰涵摇头,道:“我给娘子做了很多饭菜,还做了月饼,可一直等不到你,后来我尝了一口,真的很难吃,难怪娘子宁愿跟季涟一起过节吃饭也不愿意回来,我想到这个,就没了胃口。”
慕惜看着他落寞失意的样子,轻声开口:“不止是跟他,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本来起床后发现这个问题,就打算回来找你的,不过被绊住了,一时间走不掉。”
说完,慕惜眼睁睁看着丰涵的脸上露出微笑:“果真?娘子原本其实是想回来跟我一起过节的吗?”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白懿瞧着整个人还很清醒,不像是从睡梦中被鸣玉突然叫醒的样子。
她看到慕惜有些惊讶,“娘子怎么这个时候过……回来了?”
慕惜抿了下嘴唇,丰涵立刻会意,轻声开口让鸣玉和应璋出去。
原本没想好要从哪里开始跟白懿说明现在的情况,慕惜想了想,先给她看了自己还是没有愈合的伤口。
果不其然,白懿一看就眉头紧皱,“这……”
慕惜开口道:“这是怎么回事,白大夫知道吗?”
“不……”白懿这一个字刚吐出口,堪堪停住,低声道:“容我先给娘子把个脉。”
慕惜轻轻点头,她怎么说,自己就怎么做,非常配合。
丰涵在一边安安静静地看着慕惜,似乎能拥有这样宁静祥和的时刻已经很满足了。
然而慕惜和白懿都没时间关心他的少年心事,慕惜着重观察着白懿的微表情,白懿则一脸凝重,而且有越来越凝重的趋势。
白懿收了手,没有给出结论,先是转头看向还沉溺在自己的情绪之中的丰涵,提出也要给他把脉。
丰涵回过神来,也很配合,但慕惜内心忐忑不已。
一定是出现了什么意外情况,如果没有出现什么意外,一切如常,那么白懿就会直接跟他们说没什么事。
现在两个人她都要把脉看看,就像是在重点检查什么一样。
良久,慕惜都快要不紧张了,白懿才收了手。
“如娘子所想,炼心虫已经不在你的体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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