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云归看看他,又看看时有尘,又看看他。林周择朝他扯了扯嘴角:“看来你是本尊。”然后大咧咧地走过去给自己倒了杯水,靠着时有尘坐下。
“我都安排好了。”在时有尘开口之前,林周择先一步说,“瑞德现在已经在‘他’该在的地方,只等那人过来了。”
应云归这才想起来问:“瑞德和计划有什么关系?”突然想起上一位承载者库林就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被卷进来的,他顿了下,“蛇之图腾力量的承载者是他吗?”
时有尘默不作声,林周择就知道这解释工作落到了自己的头上,开始思考从哪里说起比较合适。然后他手指一弹,一枚指甲盖大小的芯片就落到了应云归面前的桌上。
应云归认得,那是林周择身为实验体8001的中枢芯片,也是他之前大部分能力的来源。“你把它取出来了?那你怎么”可他马上就联想到,圣地也就是区域s刚出现的时候是会导致异能者出现能量消弭的。
这太不对劲了,发生过那样的事,这里又是怎么发展成只有异能者的“圣地”的?
林周择终于开口解释起原委:“首先我要告诉你的是,这里不会留存下任何能量痕迹。”他伸出指尖点了点脚下,意思当然不是这个交易所,而是,这块大陆。“这是异能者能够来这儿而不出现能量消弭的代价,所以自然,包括手环在内的所有从前协会研发出的给异能者用的东西,在这里全都无效。”
窗外突然一片黑暗,像被什么东西路过笼罩了,林周择的瞳孔在漆黑之中闪动着金光:“圣地,是一片对异能者来说绝对自由的地方,不再有从前的监视、监管、等级划分,也没有人有权利惩戒谁,这里的一切都由实力说了算。”
“所以他们趋之若鹜,所以圣地才能够成为所有异能者的归属。”这就是时有尘之前提到的世界上所有异能者都归于圣地的真正含义。
林周择把指尖朝向自己:“当然,我能够出现在这里,也是因为我已经觉醒了异能。把瑞德直接引到诺厄的对立面,就是我的异能‘解离’看到的最优选择。”
时有尘放下茶杯接话道:“瑞德不是图腾的承载者,他是图腾力量的寄生体,是蛇之图腾本身。”应云归的惊讶在他的意料之中,“我之前没有跟你提过蛇图腾的位置所在,那是因为我当时还不能确定。”
“寄生体是什么意思?”应云归问,“难道蛇图腾是活的?”
这个问题世界上除了时有尘以外恐怕没有人能够回答。“是活的,或者说所有的图腾力量都是活的,它们都有着自己的意识和选择。但蛇有些特别,他不喜欢那种石碑的形象,也不喜欢一直待在一个地方,所以他进化出了和其他图腾不一样的特性。”
林周择配合着他的叙述,打开了数据投影,那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照片,应云归在那些照片里发现了不少认识和眼熟的人,是瑞恩的全族图鉴。
从诺厄的照片开始,不断有一些人的头像被黑色的线条框住,应云归仔细一看,发现那黑色线条是不断游动的蛇形成了头尾相连的形状。
时有尘说:“蛇之图腾会随着瑞恩家的血脉传承,随机寄生在一代人的其中一个个体身上,而被寄生的这个人则会成为下一任瑞恩族长。你知道为什么诺厄那么忌讳有人直呼他名字吗?因为他不喜欢人们把他当做‘诺厄瑞恩’,他只喜欢别人记住他是永远的瑞恩族长。”
“换种说法就是,他本来也不是诺厄瑞恩了,而是蛇图腾在这个世界上的一个载体。”
应云归看到投影上诺厄的那张被框住的照片渐渐隐去,最后消失,那个位置空了出来,然后慢慢的,那些被蛇框住的照片一一隐去,最终全都消失了。
消失了,就像这些人从没有存在过。
“从这种意义上来说,每一任的瑞恩家主本质上都不再是人,而是一副躯壳,供蛇图腾传承的躯壳。”林周择说,“不光是诺厄,从他开始往上数,不直呼族长名字早就是他们家不成文的规定了。”
应云归转念一想:“所以你们的意思是,瑞德会成为下一任瑞恩族长,那这寄生体是按什么标准选的?”
时有尘摇摇头:“不知道,我们没办法用人的标准去衡量这种力量的选择,就连我都无法‘预见’他的未来。”“连时间力量都不行?那怎么知道他是寄生体的。”
林周择咳了一声:“是我,解离能无视生命体和能量体,我找到了每一任寄生体之间传承的规律——上一任寄生体会对下一任产生无法抗拒的极端厌恶,这是寄生体本身对于图腾力量离去的挽留体现。”
“寄生开始转移的标志,就是上一任家主的能量枯竭,以及下一任家主的精神觉醒。”
精神觉醒?应云归因为这个词陷入沉思。
时有尘知道他在思考什么,解释道:“瑞德作为下一任家主,他长久以来精神中最磨灭不去的,就是视为目标和追逐对象的你。”
应云归错愕:“我?”本以为瑞德那开玩笑似的“喜欢”已经足够震撼,没想到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离谱,甚至已经上升到这种层面了。
可是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来不及等他刨根问底,林周择对至今的行动做了总结:“所以我和有尘一起,利用这一点制定了捕捉蛇之图腾的计划。把瑞德引出来是第一步,接下去就要促使他精神觉醒,让蛇图腾的力量真正进入他的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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