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我睡了,晚安!”
他扬声说完,便阖上双眸假寐,呼吸渐渐绵长。
凌舟在窗边静坐了许久,直到屋内的呼吸声渐趋平稳,才缓缓起身走到床边。
少年埋在被子里的脸颊透着点薄红,睫毛又长又密,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圆润的脸蛋上还带着未褪的婴儿肥,看着可爱得紧。
“你到底是何人?”
他轻声自语,指尖情不自禁的拂过少年稚嫩的小脸,指腹蹭过那片柔软的肌肤。
就在这时,少年额头渗出细密汗珠,脸色苍白,喃喃的呓语里带着惊惶,似是陷入梦魇。
“别打别打我”
谢清辞死死攥紧被子,像只受惊的幼兽般蛄蛹成一团。
凌舟眉心微蹙,轻轻擦拭他额头上的汗,“别怕,有本尊在呢。”
“别过来、别过来”
谢清辞眼睛闭得死紧,长睫剧烈颤动着,脸上满是破碎的恐惧,忽然猛地惊醒。
看清身边的人后,他慌忙伸手搂住床边人的腰,将脸埋进他怀里,带着哭腔直喊,“师尊师尊”
声音里满是依赖和后怕。
凌舟身子微僵,随即抬手轻轻拍着他后背,声线沉而稳,“没事了,不过是场噩梦,本尊在呢。”
他眼底闪疼惜,眸色微沉,“先前欺凌过你的弟子皆已受罚,往后不会再有人敢伤你分毫。”
“嗯多谢师尊。”
谢清辞嘴角偷勾起狡黠的弧度,却在他怀里抽着鼻子小声说,“师尊,我还是怕睡不着,你能陪我睡吗?”
凌舟喉结微动,轻抿薄唇,“本尊在床边守着你。”
“以前我做噩梦,都是娘搂着我睡的”
谢清辞摇头,仰起小脸,装可怜,“现在没有娘了只有师尊”
望着少年湿漉漉的眼睛,凌舟心下一软,几乎没犹豫就将人打横抱到里侧,自己跟着躺上去,轻拍他后背,“睡吧,别怕。”
贴在熟悉的胸膛上,听着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谢清辞悄悄弯了弯唇角,“嗯,有师尊在,我不怕。”
“师尊晚安。”
他在凌舟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才心满意足地闭上眼。
困意很快涌了上来,没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凌舟垂眸望着怀中少年恬静的睡颜,指尖悬在发顶,欲触又止。
他轻叹一声,思绪纷乱,一夜未眠。
接下来的日子顺理成章,谢清辞每晚雷打不动钻进凌舟的寝殿。
一开始凌舟还会把他送回偏殿,可经不住少年总拿湿漉漉的眼睛撒娇,次次心软后便由着他去。
后来谢清辞把东西一点点往凌舟卧房搬,冷寂的屋子慢慢有了生气。
书案摆着他随手画的符纸,花瓶里每天都插着不同的鲜花,衣柜里更是多了半壁少年的素色衣袍。
师徒俩在栖梧峰过得岁月静好,却不知宗门内外早炸开了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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