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这……究竟是何戏文?”孟悬黎终是按捺不住。
陆观阙仍卖着关子,微微摇头,不肯细说。
不一会儿,屏风里面醒木一响,全场静悄悄的,没人敢大声说话。
“喔……喔……喔!”
一声清越鸡鸣,破空而来,嘹亮逼真,仿佛就在耳畔,瞬时将孟悬黎拽回了许州的清晨。
紧接着,咳嗽声、窸窣起身声、霍霍磨剪子声、悠长叫卖声、妇人焦灼唤儿声、犬吠声、邻里隔墙问候声……次第响起,纷沓而至。
市井百态,热闹鲜活,丝毫不乱。
声音渐转,忽闻女子窃窃私语声、吃吃轻笑声、惊惶低呼声、仓促奔跑声……
孟悬黎不禁以袖掩口,身子微微前倾,屏息凝神,欲将那声响听得更真切一些。
奔跑声刚停下,杀伐之气骤然弥漫,嘶鸣战马声、铿锵刀剑声、震耳呐喊声、沉沉暮鼓声……
万籁俱寂良久。
“啪!”的一声,醒木脆响,石破天惊,将满座众人从幻境中骤然拉回。
楼上楼下,皆如梦初醒,旋即爆出雷鸣般喝彩:“好!!!”[1]
孟悬黎不由起身,行至陆观阙身侧,俯身低语:“果真是一出好‘戏’,此技何名?”
陆观阙慵懒向后靠了靠,唇角勾起笑,眼波流转瞅着她:“此乃‘百戏’之技。方才所闻,是‘学象生’与‘叫果子’。”[2]
“现在知道,我为何要带你来了吧?”陆观阙抬手,将她手腕一扯,拉至身前,呼吸相近。
孟悬黎身子一僵,再抬眼,便撞入了陆观阙的双眸。她忙垂首,点了点头:“如此说来,绑我之人,确是苏子胥无疑。”
“可他为何要害我?我与他无冤无仇,甚至……相见不过寥寥数面?”
孟悬黎耳力惊人,察觉雅座帘外似有人影走动,欲挣脱他的手。陆观阙反手用力,稳稳将她揽入怀中。
孟悬黎惶然推拒,陆观阙臂弯收得更紧,下颌轻抵她颈窝,蹭了蹭:“别动,没人敢往里面看。”
孟悬黎跌坐他腿上,进退艰难。忽而,她心念一转,疑惑道:“他绑我,莫非是想威胁世子爷?”
帘外喧嚣依旧,陆观阙借着暖黄琉璃灯光,细细端详她的脸,光影跳跃,像扑了一层迷离金粉。
陆观阙“嗯”一声:“大抵是高阳王余孽。绑你,是为试探我这‘病躯’是何程度。进而再接近我,除之而后快。”
孟悬黎也想到了这一点,黯然叹息:“是我不好,我不该轻信他的。”
陆观阙蹙眉:“都过去了。待明日细审过后,再做打算。”
细审……
孟悬黎轻拍他手背,示意他低头,凑近耳畔,气息温热:“成婚前,我听坊间传言……”
陆观阙眉尖微蹙:“传言何事?”
“说世子爷时日不多了……”孟悬黎抿唇,实是按捺不住心中好奇,“我也曾派人打听过,所言大抵都是这样。”
“可我看世子爷这两日,行动坐卧,与常人并无什么区别。”
“难道病好了?”
陆观阙敛眸,避开她探究目光,声线低沉,带了几分脆弱与可怜:“近日天气晴好,加之阿黎目疾痊愈,我心下欢悦,精神稍振,所以瞧着跟寻常人差不多。但……心口疼痛,入夜后依旧难熬。”
“阿黎夜间睡得沉,是不知道这些的。”
天……
早知如此,就不这样“审问”他了,徒惹他伤怀不说,自己心下也过意不去。
见他默然不语,孟悬黎懊悔更甚,犹豫片刻,僵硬地伸出手,环住他腰身,侧耳贴上他胸膛:“对不住,我并非存心疑你,只是……我医术浅薄,至今未能诊出世子爷症结所在。”
“况且,太医院那汤药日复一日饮下,也不知何时能见效。是我关心则乱了,世子爷莫要生气。”
帘外风过,陆观阙眼睫轻颤,呼吸几近凝滞,连耳根都灼烫起来。
她这般行为,是在担忧他?
还是,她已对他有了情意?
陆观阙僵坐不动,鬼使神差般悄然低眸,视线落在她耳后那枚小月牙上,指腹轻抚上去。
孟悬黎一惊,蓦然抬头,正撞上他下颌。
明明无事,陆观阙却偏吸了一口凉气:“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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