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瞻像个鬼魂一样跟在后面。
那女人居然也会有话这么多的时候,趴在丈夫的耳边,笑盈盈地说着他不在时别庄发生的事情,蔺檀静静聆听,时不时地回话,两个人耳鬓厮磨,你侬我侬。
这是蔺瞻从未见过的苏玉融。
他看过太多她的样子,但都是温吞怯懦的,永远低眉敛目,她身量比他矮许多,蔺瞻每次注视着她的时候,都能看到她乌黑的发顶,与一截雪白洁净的后脖颈。
原来她还会露出这么鲜活的一面,嘴角噙着浅笑,她的绿罗裙像是摇摆的荷叶,行动间荡出春波。
不知说起什么悄悄话,苏玉融抬起手,附在蔺檀耳边低语,两个人都笑起来。
蔺瞻心里没来由地起了一丝烦躁,想着此刻要是重重踩动脚底的树枝,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嫂嫂一定会惊慌回头,脸上又会露出那种,让他熟悉的慌乱神色。
但他最终什么也没做,看着兄长与嫂嫂离开。
桌上的莲藕排骨汤慢慢冷了,凉透,结了一层膜。
蔺瞻始终没有去打开食盒,多年来,他一直忧思多梦,但今夜竟然难得好眠。
入了夜,蝉声依旧吵闹。
他烦躁地想要睁开眼,一阵香气突然袭来,柔软的双手贴上他的脸颊,覆着耳朵,那些喧闹的噪声渐渐远去,只剩下女人清浅的呼吸与淡笑,“是不是睡不着,我帮你捂住耳朵就不吵啦。”
蔺瞻睁开眼,对上女人含笑的双眸。
小鹿一样,她那张圆润的脸,好像饱满的水蜜桃,引得人想要咬一口。
女人袖间盈香,绿罗裙浸出芬芳,涂了口脂的唇娇艳欲滴,一启一合,说着笨拙的话。
蔺瞻一直盯着她看,她有些困惑,“你怎么啦,干嘛一直看着我,快闭上眼睛睡觉呀。”
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觉得她喋喋不休,有些吵闹。
大概见他一直不说话,女人脸上露出担忧,微微俯身想要查看他的情况,“怎么了?”
蔺瞻突然握住女人的手腕,一把将她拉下,她失重扑倒在他身上,一片馥软在怀,口脂的香气近在咫尺,稍稍探出舌尖便可以尝到。
口中裹上甜味,女人却面露惊恐,那种温和旖旎的气息霎时消散,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颤声道:“小叔……”
蔺瞻猛然惊醒,大口喘气。
心脏嘭嘭直跳,好像要从身体里钻出,胸口这层薄薄的皮拦不住那颗沸腾灼热的肉块。
蔺瞻不敢相信自己梦到了什么,额角突突地跳,又像上次一样,胸腔里发出那种让他觉得耳鸣一样的振鼓声,蔺瞻一边喘气,一边抬手按着胸口。
这种陌生的情绪在心头横冲直撞,蔺瞻厌恶失控的感觉,厌恶那张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的人脸。
以及,一种失落,一种……未曾吃够便惊醒的失落。
他双目赤红,心头陡然升起一股恼怒,分不清是树上的知了叫声吵,还是他的心跳声更吵,吵到让他想找把刀插进去,把那颗让他觉得吵闹的心脏剖出来踩烂。
为什么会梦到苏玉融,为什么会梦到那样的内容,她是不是也对他下了蛊,就像她勾引蔺檀那样。
桌上那个食盒的重量好像越来越大,拉着桌子往下沉,拉得蔺瞻也觉得喘不过气,因趋利避害的本能驱使,他猛然一挥手将食盒扫落在地。
他想,他大概没法再继续待下去了,头疼欲裂,肺腑灼烧,他必须现在立刻去解决那个让他失控反常的源头。
蔺瞻灌了一大杯凉茶,起身没入黑夜。
十年前,将幼弟溺死湖中,逼继母去死,打翻生父汤药这几件事他不是做得就很好吗?
毁灭,是将一切化为平静,最直接了当的方式。
脑海里浮现出一截纤细脆弱的脖颈,蔺瞻手指动了动,估摸着自己应该很轻易就能掐断。
深夜,别庄里的人都休息了,守夜的丫鬟也昏昏欲睡。
蔺瞻很轻易便走到兄嫂的卧房前。
他沉着脸,眼底杀意毕现。
苏玉融这个人的存在就是个变数,不早点解决,以后只会带来更大的麻烦。
蔺瞻抬手,将门推开一条缝。
里面忽然传来一声猫叫似的娇泣声。
伴着男人低沉温和的轻哄。
细弱而甜腻,婉转升起又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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