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孟逐的气场越来越深,母亲赶紧打住:“好了好了,不聊了,不聊了,吃饭!”
*
那次对话后,孟逐感觉家里也待不下去了,她像棵浮萍,无处停留。
确实该走了。
她去和周淮左践行,只是在离开前,她必须履行和他之间的承诺。
律师将厚重的文件递过来。孟逐提笔,正要落下名字,却被周淮左叫住。
“你确定了?”他声音低沉,目光深幽,“一旦签署,便具法律效力,不可更改。”
孟逐笑了笑,带着嘲讽:“怎么,现在你又后悔了?”
这种时候,她竟然还想着激怒他?
周淮左冷哼一声,抬手:“请便。”
孟逐龙飞凤舞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律师拿过文件,检查后确认:“根据《信托法》第八条,现在正式确认家族信托成立。孟小姐将担任信托保护人,负责监督信托财产的管理和分配,确保信托目的的实现。”
孟逐点了点头。
“我还需要再次提醒,为了确保信托的独立性,信托设立人周淮左先生特意要求,如果信托保护人与任一受益人产生可能影响信托独立性的利益关系,包括但不限于婚姻关系、同居关系或其他亲密关系,将构成重大利益冲突。届时信托保护人职责将自动终止,或相关受益人的受益权将被撤销。此条款为不可撤销条款。”
这就是周淮左的阴鸷之处。
他和孟逐达成交易便是,孟逐作为监督人,确保周淮左在信托设立前不改变想法,令周予白得到主体继承权。同时,他又设下了这道保险:从此以后,孟逐绝对无法和周予白明面上在一起。
除非周予白放弃周氏。
这是绝不可能的。
孟逐自嘲地笑了笑。
“你恨我吗?”
在律师离开后,周淮左问她。
恨吗?她也说不上来。
这一段时间里,周淮左待她亦师亦友,交了她很多东西,也给了她未来选择的道路。可她也讨厌他,讨厌他使劲一切手段来让她离开周予白。
他对她究竟是瞧不上还是瞧得上,她看不懂,也很是矛盾。
或许这个世上就是没有非黑即白的事。
一阵寒风吹过,周淮左被吹得咳嗽阵阵。孟逐觉得下意识地扶了他一下,不禁惊讶他如今的重量。
这个曾经商业帝王,如今却轻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孟逐搀扶着他到了房间里,放平在床上,正准备去拿呼吸机,却听见他断断续续的呓语。
“西西啊,西西啊……”
又是这个名字。
她好几次在周淮左做梦的时候听见这个名字,孟逐原本没太在意,但今日的周淮左似乎因为病痛而陷入了某种癔症,今日的呓语更加清晰了。
他好似陷入了过去。
“西西,哥哥那么爱你……你明明说过会永远和哥哥在一起的……”他的声音带着痛苦,“为什么要和那个男人走?为什么要背叛我们的约定?”
孟逐心头一跳,隐约察觉到什么。
“我花了那么多年才找到你……废了那么大的力气……”周淮左在梦中似乎回到了某个关键时刻,“我让人把卫平岚的手弄废了,他再也不能弹琴了,再也不能用音乐诱惑你了……”
卫平岚?那位有名的音乐大师?
孟逐屏住呼吸,继续听下去。
“我烧掉了家里所有的钢琴,就是这些该死的东西,才让那个男人有借口进我们家……以老师的名义接近你,把你从我身边偷走……”
“但现在不一样了……你怀着我们的孩子,他不会再要你了……什么夫妻,什么爱情,都是假的……只有我们的血脉,我们的骨肉,才是真的……”
“‘淮左名都,竹西佳处’,就像父母给我们取的名字一样,我们才应该永远在一起……”
孟逐如遭雷劈,顿时惊醒。
淮左,竹西。
周淮左,周竹西。
她想起周淮左书房里的那张照片,想起墓碑上女人的脸庞,终于明白了那种说不出的相似感来自哪里。
明明周淮左说那是他的妻子,可是再怎么夫妻相像,也不该是那种近乎镜像的相似。
那不是夫妻脸,那是兄妹脸。
周淮左,周竹西是兄妹,周竹西若是周予白的母亲,那么周予白便是……
一阵强烈的恶心和反胃感袭来,孟逐再也忍不住,冲进卫生间开始干呕。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周予白和周淮左的关系永远无法修复。不是什么商业理念的分歧,不是什么权力斗争,而是更深层、更黑暗、更无法言喻的真相——
作者有话说:[眼镜][眼镜]我来了,爆更6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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