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栖迟仰首望去,圆台之上的云霁风光无限,而圆台之下的他却要遮掩视人。
他真的非常难过,非常的恼火,非常想让那个好似无情古板的人尝一尝苦涩的滋味。
萧栖迟轻眨着眼,他是闇炎宫最出色的弟子,不管是对于魔气的敏锐度还是对人心欲望的探查,他都是个中翘楚。
比如现在,他清楚地认知到顾彻这个天生魔骨和云霁之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纠葛,他们两个人的身上都散发出欲望的气息。
顾彻只是刚刚萌芽,而云霁早已经深入骨髓,那浓稠的欲望对魔来说简直是最上佳的食物。
那个正人君子的心里眼里,甚至皮囊里都涌动着欲望的剧烈腥臭,肮脏而龌龊。
萧栖迟抚上顾彻的手腕,鲜活的血液在鼓动的青筋中流淌。
这个天生魔骨的少年,生来便是最耀眼夺目的存在。他的野心,他的卑劣,他的杀戮,都如同蝎子剧毒的尾钩,一点一点挑动着人心最深层的恶意,是最致命的引诱。
这个生涩的猎手,第一个猎物竟然是大名鼎鼎的云霁。
萧栖迟抬眸望去,云霁周身被炙热的光晕所笼罩,眼眸掩藏着沉寂蚀骨的阴翳,欲望拢上他的眉骨,在四肢百骸流淌,仿佛铸就了生命的骨架。
萧栖迟倾下身,在顾彻的耳畔低语:“顾彻,他在看着你。”
圆台之上,熙攘的人群如同一团一簇的黑影,看不清辨不明。
可是云霁垂首望去,却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清晰生动,每一个动作都印在他的瞳眸中。
那个生生世世都憎恨他厌恶他的人,却倚靠在别人的怀中,不会抗拒,不会发怒。
瘦削的背脊被人圈在怀中,腕骨被紧握,雪白的脸微微扬起,仰望着圆台。
你在看谁?
你又在依赖谁?
云霁眼睫打着颤,唇紧抿着,血腥的气味弥漫进口腔,在舌根蜕变成苦涩,随着涎液掉落进空虚的皮囊中。
两个怪物沉寂着,互相倚靠着,祂们的血肉尸骨融合于一体,成千上百个忿恨的灵魂被剥离碎裂,在停滞的血肉中重组,分出极致疯狂的爱与恨,造就两个相同却相反的怪物。
祂们相连,是仇恨的延续,是欲望的贪求。同一双乌黑的眼珠,静静凝视的是同一个充斥着罪恶与野心的灵魂。
日与月交替,爱与恨轮转。
浓烈的情愫在经年累月中被洗涤褪色,被彻骨的谎言和绝望的杀戮浸染成全然的阴翳。
怪物靠着仇恨支出森森骨架,依赖模仿填充着血肉,用最微薄的期望勾勒出皮囊。
碎裂的灵魂拼凑成型,静寂地入住鲜活的躯壳,学会人的语言。
乌黑的眼珠凝视着漂亮的少年,浓稠的阴翳几乎要撕裂而出,叫嚣着占有与毁灭。
祂们窥视着再一次生长的少年,称这种行径为仇恨。
“为什么?”
云霁俯视着顾彻,询问另一个怪物。
他没有得到答案,只感觉阴翳挣脱出人皮,将感官皆掠夺,将一切都覆盖。
祂说:“你为什么会相信他?”
明明祂们都知晓,那张绝世漂亮的皮囊下藏着一个被野心和欲望吞吃的灵魂,饱满朱红的唇中吐露的是永不实现的谎言。
祂说:“我们恨他,我们该杀了他。”
我们恨他,我们该杀了他。
云霁从阴翳中脱离,视线逐渐清晰,他垂眸望去,撞进了一双水润迷茫的眼眸。
他想,怪物不该好奇的。
他只是好奇,这个浑身锋芒的灵魂在毫无依仗时会不会屈服,会不会妥协,会不会变得柔软。
这股浓烈的好奇心几乎要把他灼烧殆尽,在怪物孤寂的心中催生出属于人的情绪。
忌妒。
最无可救药的致命剧毒,悄无声息地缠绕在怪物体内,让他的一举一动都生出被啃噬的疼痛。
浓烈起伏的欲望在云霁的身上流窜,萧栖迟对上了那双乌黑静籁的眸。
每一寸骨节都仿佛被寒冰包裹,每一处血肉都似乎在被炽阳灼烧。
胆战心惊,畏惧与战栗一同爬上萧栖迟的颈项。
那是怪物对于闯入自己领地的入侵者的威胁,只是偏偏在极致情绪的影响下云霁没察觉到萧栖迟的身份。
偏偏是最嗜好危险的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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