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岁禾突然不那么紧张了,她躺下去,像等着人服侍的贵夫人,唯独声音还有一些打颤。
“你……你看着办吧。”
宋持砚沉默了。
那日偶然生出的恶念早已被理智浇灭,宋持砚虽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君子,但读过的圣贤书、所持的君子之道是真切扎根心中的。
肉体凡胎有恶念是常事,不代表他就要沦为恶念的仆役。
他答应帮母亲瞒天过海,但决不会放纵杂念,打着例行公事的目的而来,那么田氏就只是他的同僚。
既是同僚,就该共同完成职责,他料想她会紧张,但没想到她紧张到一定程度竟不作为。
也好,如此就不必提醒着他,她是三弟的遗孀。宋持砚端坐榻沿,凭着灵敏的感知握住她的膝头。
清冷的气息从上方笼罩下。
田岁禾揪着衣摆,这人像她平日赶着下工一样,他没有每一件都解开,只松了靠下的遮蔽。
突然的凉意让田岁禾不适。例行公事,例行公事。她回想杂七杂八的事来分散心思,想起在铺子里给人刻石碑时曾遇到个眼盲的匠人。
因为看不见,雕刻前匠人需要用手一寸寸丈量石料。
丈量好之后才能下刀雕刻。
跟上方的公子很像。
听林嬷嬷说这位公子办事利落,田岁禾觉得她今日这份例行公事一定会比在铺子里下工要早。
她想多了。
他半点准头都没有!指腹始终没寻到下刀处。他倒冷静,更仔细地丈量,不慎掐到田岁禾,她猛一颤。
“呀!”
宋持砚没料到她反应这样大,愣了愣蓦地松手,田岁禾抖了好久才从被掐的惊颤中缓了过来。
看来林嬷嬷说的没错,只能她来引路了,“那个……我来吧。”
田岁禾抖着手摸黑朝他伸去。
宋持砚起初不明白她想做什么,等她的手抓上来时才清楚。从未被人如此冒犯,又是个素来怕他的人。宋持砚目光晦暗,周身气息更冷了,他压抑着想推开她的冲动。
田氏不知在困惑什么,不解地咦了声:“怎么不大对啊?”
是她记错了?
上回阿郎可是很硬气的。
很多事不硬气点也没法办啊,田岁禾寻思着是她找错地了。
现在换她茫然地找,她像只谨慎的小兔子,在山包上摸索,但始终没能寻到可充饥的萝卜,只找到一个大土堆。兔子没了辙,十分客气地问山神:“请、请问,那个……”
然而她一紧张就容易嘴瓢,“萝卜到底在哪啊?”
宋持砚沉默了。
他平素寡言少语是因为不想多说,并不是说不出话。可每次遇到田氏,他常因匪夷所思而说不出话。
就如现在,他始终弄不明白她为何非要骑马找马?
以及那荒谬又粗俗的隐喻。
他越发无法说服自己。田岁禾明白过来兔子是寻到了种萝卜的地方,但这里的萝卜竟没长出来。
怀着怜悯以及少许的松快,她问他:“是不行么?”
*
林嬷嬷在外面等得焦心。
屋里头半点该有的动静都没有,她怕大公子不高兴便不敢进去瞧一瞧,只能贴在窗口听响。
整整两刻钟,起初她什么都没听到,过了半盏茶,娘子惊颤地叫了声,又羞又恼地说:“我来吧……”
看来没寻到诀窍。
林嬷嬷憋着呼吸再细听,后来又听到娘子说:“是不行么?那好吧……你回去等通知吧。”
再然后屋门一下推开了,林嬷嬷忙站直了,装作一个木头人。
是大公子出来了。
他衣袍整齐,那股子无情无欲的清冷劲儿非但没散,还更冷冽了。
檐下灯笼映着那张冷峻的脸。
好像不大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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