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克虽然身体素质比一般小孩强太多,但到底是个十三岁的孩子,整个人被那捆绳索一压,感觉路上随时会被拍摄照片然后大肆宣传虐待童工。
玛丽和约翰对视一眼,玛丽使了个眼色,约翰老实地按照妻子的指示,把沉重的绳索接过来,顺便摸一把儿子的头毛:“你不想长高了?”
迪克嘀咕:“我肯定能长得比他高。”
这个“他”,当然指的是杰森。
虽然比杰森小一岁,但两人差不多的个头,体型也是相差无几。
“谁说的,”杰森反驳,“我们家的个头能长到两米呢!”
迪克:“......”
他悄悄目测了一下爸爸的身高,虽然也不矮,但绝不超过一米九。
很明显感觉到迪克视线的约翰:“......”爸爸没长到两米真是对不起呢儿子。
格雷森一家居住的汽车旅馆离马戏团不过走路十分钟的距离,途中要穿过一条小巷。
哥谭这样大大小小的巷子有很多,其中最著名的就是韦恩夫妻被杀害的那条,犯罪巷。
作为犯罪巷出身的孩子,杰森在穿过这条相似的小巷时,难免产生了不舒服的感觉。
但外地人没有这种感应,一家三口有说有笑,并肩而行。
杰森耸了耸肩。
他绝不肯承认自己是羡慕或者想家,最多只会说他突然有些想念阿弗烤的蔓越莓饼干。
回到马戏团的迪克仿佛和绳索认了亲,一步也不肯离开。
少年的眼睛好像探照灯,来回在马戏团里扫来扫去,寻找可疑人员。
妈妈爸爸都去训练,连杰森也跟着学习去了,只有迪克以帮忙排练为由,留在了后台。
等着等着,在迪克脑子里“果然还是精神分裂吧”的念头越来越重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哈利的声音。
团长嘬着雪茄,蒲扇一样的大手在迪克肩上拍了拍:“我来看看大伙工作怎么样了。”
哈利团长自持身份,很少亲自来杂乱的后台。
他的代言人是个头像棕熊的男性驯兽师,迪克都在心里管他叫熊男。
虽然今天他少见地来了后台,但这也不代表大迪说的是对的,毕竟动物们不被允许来这里——
“我去看看大伙布置的漂亮舞台!”哈利大手一挥,高声说着,迈步像舞台上走去。
迪克捂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他匆忙跟上去,不忘抓着自己宝贝一样抱了半天的绳子。
跟着哈利钻出幕布,入目的舞台上,却并没有任何猴子,有的只有一群圆滚滚白胖胖的萨摩耶——小狗军团是仅次于格雷森家的马戏团明星,它们表演的小狗舞曲在哥谭也是大受欢迎。
小狗训练有素,但迪克通常都是绕着它们走。
并不是因为迪克不喜欢狗,而是因为那些雪团子都太热情了!每次迪克凑的近点,只要其主人不阻拦,就会被毛绒绒的雪团子一拥而上挤在中间,好像一头扑进雪地里似的。
实在是......掉毛!
迪克有时候怀疑是狗狗们的主人,一个叫玛格丽特的姐姐在故意捉弄他呢。
这次,迪克也是不打算接近那群表面天使内心恶魔的狗狗,而团长却仿佛一时被迷惑了,嘬着雪茄就往耶耶群走过去。
“我的小狗们都长这么大了!”团长乐呵呵地伸出手,想摸其中一只萨摩耶的脑袋。
迪克很明显地看到玛格丽特皱了皱眉,显然并不希望团长沾满油烟的手指触碰到她的雪团子们。
说时迟那时快。
雪团子里突然冲出一团棕色的毛绒绒影子,闪电般地从哈利面前闪过去了!
“我的雪茄!”哈利失声惊呼。
迪克愣在当场,不由得更加抓紧了自己的绳子。
谁能想到有一只小猴子藏在萨摩耶的毛毛里?
“愣着干什么,”哈利转向他,“快帮我找找啊!”
这么一眨眼的功夫,抢走了雪茄的小猴子已经无影无踪。
团长的命令发出来,大家都很聪明地准备先去找负责训猴的驯兽师——他是玛格丽特的男朋友,两人关系好,所以狗狗们和猴子们关系也不错。
只有迪克一个人,拖着绳子,有些魂不守舍地走向哈利的办公室。
办公室门口开着一条缝。
迪克轻轻推开门,根本不需要去找,那只犯了案的小猴子就坐在办公桌上,两只小手吃力地端着哈利的镀金杯子。
迪克走近,小猴子也没躲——它熟悉马戏团成员的味道。
迪克轻轻摸了摸它的脑袋,低头看去。
杯子里,水面上静静飘着那根抽到一半的雪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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