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这样,大热天露腿露胸的,不就是勾人吗?哎哟那腰那胸,啧啧,一看就不正经,肯定是图人家钱。”
“天天往这儿跑,搞得小区风气都不好了,待会我还得拿消毒水擦楼道,脏死了!”
七嘴八舌的声音越说越难听,一句比一句尖酸刻薄,夹杂着讥讽和恶意的言语像针一样扎进空气里。
吵得连屋里的人都惊动了。
围观的人越聚越多。
原本只是路过的人也停下了脚步,三五成群地围拢过来,议论声此起彼伏。
裴晚意终于坐不住了。
她站在二楼昏暗的房间里,透过窗帘的缝隙偷偷往下看。
目光一寸一寸扫过那些熟悉的面孔。
连那些正骂得起劲的大妈都愣了一下。
“苏家这媳妇跟鬼一样,半夜出来都不用化妆,活脱脱就是个女鬼,吓死人了。”
“她是个疯子!谁不知道她嫁进苏家没几天就开始发癫,砸东西、哭嚎,连公婆都打!”
“别说了,小心她冲出来咬你,疯子伤人可是不担责的!”
裴晚意听见这些话,嘴唇轻轻颤了一下,却没有反驳。
她默默转头看向墙边那面老旧的镜子。
镜面有些模糊,映出她扭曲的脸庞。
她伸手,指尖缓缓抚过脸上那道扭曲狰狞的疤痕。
连她自己照镜子都会心头发紧,又怎么会怪别人说她丑?
她苦笑了一下。
低头望着楼下的孟清澜时,眼里闪过一丝藏不住的羡慕。
那种被人护着的感觉,她已经太久太久没有体会过了。
而楼下,大宝第一次被人围住指指点点。
他缩着小身子,明明吓得声音都在抖,可还是强撑着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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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说舅妈坏话!我舅妈一点都不坏!”
可他的声音刚冒出来,就被一群大嗓门的大妈们盖了过去。
她们哄笑、叫嚷、拍手起哄,声音此起彼伏。
大宝愣住了,头一点点垂下去,肩膀塌了下来。
他觉得自己太没用了。
妈妈的事帮不上忙,连护住舅妈都做不到。
孟清澜看见这一幕,心里一酸。
她赶紧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
“小野别怕,没事的。”
她柔声说。
“这几个人,还吓不到舅妈。”
算了,忍够了。
她把大宝轻轻放到地上,蹲下身替他整了整歪掉的衣领。
然后站直了身子,眉毛一扬,直接开口。
“都闭嘴!吵什么吵!烦不烦!”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脸上的表情还未来得及收起,话语卡在喉咙,脚步也停了下来。
孟清澜背脊挺直,目光扫过那一张张带着鄙夷与指责的脸。
“我知道你们没规矩,但能不能别天天出来现眼?张嘴就是‘不正经’,你们自己闲话说多了,看谁都像有问题?”
“整天躲在自家阳台上偷看别人生活,嚼舌根子成瘾了吗?谁家姑娘出门笑两声,就成了‘轻浮’?谁换了件裙子,就被说‘不检点’?你们心里腌臜,才觉得全世界都脏!”
“还有脸说我穿衣服?你们家那群穿背心裤衩晃悠的男人就没问题?光膀子露腿的,辣眼睛的是他们吧!怎么不去管管自家男人?是不是管不住,才来踩我们这些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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