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免夜长梦多,摘星等人从长生林平安撤退后,便一路快马返晋,以求摆脱朱友珪追杀人马。
朱友文虽想留下替文衍等人好生安葬,却接获遥姬来讯,她自会替这三人处理妥当后事,要他切勿牵挂,一切以朱温托付为重。
朱友文只好随着摘星等人返回晋国。
这一趟无功而返,他难免心情低荡,摘星虽担心他的伤势,却碍于身分,一路上竟也无任何慰问关照,为此宝娜还与她小小吵了一架。
‘马摘星!妳怎能如此冷漠?他刚失去了如兄弟般的手下,还为妳挡下好几箭,妳却完全不闻不问?’宝娜不悦。
‘我能去关心他吗?我该如此做吗?’摘星回道。‘是,我是挂心他,也为文衍等人死于非命而伤心,但我如今是川王妃,我该如何去面对他?’
‘马摘星,妳都已经不顾晋王命令,率领马家军来救他,为何现在又在纠结什么身分地位?把他当成一般朋友也好,再怎么说妳都该去和他说几句话吧?’宝娜不解。
可摘星就是过不去自己这一关。
她不愿他死,千里迢迢赶来相救,却不敢单独面对他!
她怕自己所有那些压抑隐藏的感情会再度涌出,她怕自己会失控。
宝娜说,此刻正是他最需要她的时候,她如何不明白?
可是她不能!
宝娜见劝说她无果,气呼呼离开了营账。
没过多久,疾冲进来,走到她面前,坐下。
‘妳去吧。’疾冲道。
摘星摇了摇头,她为疾冲倒茶,倒茶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疾冲看得明白,她是多么想到他身边。
疾冲按住了她倒茶的手,柔声道:‘去吧,去找他。’
‘但是……’
‘我是认真的,妳离开我,去他身边吧。’
哐啷一声,她手中茶壶落地,她睁大一双妙目,彷佛没有听懂他方才所言。
‘我输了,输得彻底。’疾冲苦笑。‘箕山遇见他时,他将妳托付给我。谁知上天怜悯,他命不该绝,还被我们拉来了晋国。’
这也许就是命运吧。
这两人的红线,绕绕弯弯,纠缠许久,终究没有断过。
她娇小的身子颤抖得越来越剧烈,死命忍住泪水,脸蛋因而胀得通红。
良久,她好不容易强自镇定下来,‘大婚那日,你都已告诉过我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但是妳不快乐。’疾冲叹道,‘他也不快乐。’指指自己,‘我也不快乐。与其三个人都不快乐,不如我牺牲些,成全你们。’
‘疾冲!’
疾冲却正色道:‘朱友文已命不久矣,难道妳不知道吗?’
摘星惊愕,随即双目盈盈泪光闪动。
‘怎么会……’
‘他为了救妳中箭,那箭矢沾染狼毒花液,这一路上他什么都没说,我却见他治伤时,伤口流出了黑血……’疾冲道。‘我问他这黑血是怎么回事?他只淡淡道,他很快就要与文衍他们相聚了。’
摘星豁然起身,桌上茶杯纷纷被撞落,茶水四溢,如同她纷乱的心,茫茫不知何去何从。
‘去吧。’疾冲挤出微笑,‘他欠妳的一切,已用命偿还。一直以来,他宁愿妳恨他,也不愿让妳对他还有一丝留恋,都是为了让妳不要再那么痛苦挣扎。毕竟恨一个人,要比爱一个人简单多了。他牺牲付出的已经够多了,摘星,放下吧。’
她的泪水扑簌簌落下,‘怎么可能放得下?你告诉我,家门血海深仇,怎么放得下?’
‘他不过就是被朱温利用的刽子手,奉命灭杀马府时,他并不知妳是马瑛之女,那一日也的确是他救了妳,不是吗?’疾冲起身,温柔抹去她脸上泪水,‘我曾以为我无法就这么放开妳,如今才发现,与妳大婚,并不是给妳幸福,反而将妳囚禁,成了笼中鸟。妳失去的已经太多了,我不想让妳再失去自由。’
她紧握他的手,拚命摇头,‘你没有困住我,你一直是最守护我的人。’
疾冲苦笑,‘不,我再怎么比也比不上他。他会投晋,帮助我晋国,很大原因也是为了妳。唯有战乱平息,妳才能卸下肩上责任,好好过日子。’
他想轻轻挣脱她的手,她却不愿放。
他要放她自由,可她却感到害怕,彷佛忽然得到自由的鸟儿,却不知该往哪里去,迟迟不敢踏出笼子一步。
‘妳和他心中都牵挂着彼此,关键时刻总是不惜舍命相护,这些我都看在眼里,我永远都是局外人,他才是能给妳幸福的人。’
只有他,才能让妳真心微笑,真心快乐。
疾冲终于抽出了手,潇洒转身离去。
*
以酒水洒地,他对天跪拜,遥祭远在朱梁为他而牺牲的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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