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宁知夜一指角落的叶霁,声音高了些:“他,来找我。”
&esp;&esp;“在外面,还有很多人,他们来找我。”宁知夜指指外面,又点点自己,将每个字拉得很长,“我不走——不行。”
&esp;&esp;宁知夜停了一停,望了眼叶霁,又说:“他也走,和我一起。我们没有出去,外面的人,会进来,杀、死、你们。”
&esp;&esp;说到最后三个字,横过手掌,划过人蟒纤长的脖颈。
&esp;&esp;他几字一顿,用词也极简单明了,人蟒族主对他目不转睛,像是拼尽全力在理解。等听明白了,眼中露出一种强烈的情绪,胸膛剧烈起伏。
&esp;&esp;宁知夜脸上始终保持着淡淡微笑,伸出双臂,将它的头抱在怀中,轻轻拍抚:“我一定回来。你等我,我一定回来——回到这里来。”
&esp;&esp;他不断重复“回来”的字眼,族主缓缓合上了双眼。
&esp;&esp;蛇尾滑动,从宁知夜的腿上一圈圈松开。
&esp;&esp;
&esp;&esp;两人终于走出石室,叶霁心有所念,回头看了一眼。
&esp;&esp;石室内已经全然黑暗,只有一双蛇眸发着幽幽红光,似热似寒,像是要滴出血来。
&esp;&esp;宁知夜已经远远走到前面去了。叶霁道:“我还算记得路,从我来的那个洞口出去,便能与他们汇合。”
&esp;&esp;说着疾走两步,侧身要绕到他前面去。宁知夜伸手一拦,仍旧自己在前:“路么,自然不止一条,叶兄何必舍近求远?”
&esp;&esp;叶霁道:“那么就请宁兄带路吧。”
&esp;&esp;两人一前一后行走,脚下的路曲折回环,走势一路向下,像是走到了底。
&esp;&esp;眼前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水坑,漏斗形状,水底不知通向何处。
&esp;&esp;宁知夜身体晃了晃,忽然软软一倒。
&esp;&esp;叶霁伸手拦了一把:“宁兄?你还好吧?”
&esp;&esp;宁知夜道:“敢问叶兄水性如何?”
&esp;&esp;叶霁一怔:“还可以。”
&esp;&esp;宁知夜语气柔和,脸色更是一团和气:“我看叶兄身上还有伤,这话说出来有些不好意思。我眼下手脚没力气,又不会水,只好辛劳叶兄施舍援手,从水下背我出去了。”
&esp;&esp;叶霁叹了口气:“那你非带我走这条水路做什么?”
&esp;&esp;他心中十分无语,对宁知夜伸出了手。
&esp;&esp;后者笑意更深,朝他走近,就要握住他那只手。叶霁却忽然在他胸口一推,将他推到了水里。
&esp;&esp;哗啦水声乱溅,宁知夜在水中冒出头,这下就有几分狼狈,擦着脸:“叶兄这是……”
&esp;&esp;叶霁见他刚一入水就能稳稳浮出,哪里是他自己说的不会水,心中腹诽这厮果然在消遣我,想让我做苦力,冷嗤一声,大剌剌跃入水中。
&esp;&esp;宁知夜刚将面上擦拭干,又被他溅了一脸。他一直以来表现得优雅从容,这时也有些维系不住了,皱起眉刚要开口,后领就被抓住。
&esp;&esp;“在水下背着人,怎么能游得远?”叶霁笑笑,“只好请宁兄多担待了。”
&esp;&esp;接着,在宁知夜愕然的神色里,将他一把按入了水中。
&esp;&esp;水里冰冷异常,道路倒是好找,从水坑的漏斗处下去,就是一条窄长的通道。叶霁一边游,一面将体内的灵力运转起来,让一股热气在四肢百骸游走,抵御水下刺骨的寒意。
&esp;&esp;宁知夜被他揪着衣领提在手里,姿势十分狼狈不适,挣了两下,就认命地一动不动了。
&esp;&esp;这条水路不算漫长,但黑暗不见五指,叶霁全凭直觉,才没有撞上两边窄壁。
&esp;&esp;一直游到胸口有些发闷,眼前渐渐有了些许光亮,水中的血腥气却越来越浓烈。
&esp;&esp;甬道到了尽头,顿时宽阔,像是进入了一片水潭。血腥气已经浓郁到无法忽视,不少人蟒尸块漂浮在水中,情状狰狞可怖。
&esp;&esp;叶霁知道这是何处,松了口气,往上浮去。
&esp;&esp;快要抵达水面时,他似有所感,抬起了头。
&esp;&esp;隔着淡红摇曳的水影,看见一个熟悉影子从岸边跌跌撞撞跑来,叶霁不由微微一笑。
&esp;&esp;不顾水中血污,那身影毫不迟疑,朝着他的方向,飞鸟投林一样扑了下来。
&esp;&esp;关心则乱
&esp;&esp;李沉璧“哗啦”一声,扑入满是血污的潭水里,竭力朝他游来,脸上尽是惊惶后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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