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霜霁。
&esp;&esp;叶霁道:“此剑名为霜霁,是多年前一位前辈所赠。”
&esp;&esp;心之所向
&esp;&esp;宁知夜赞叹道:“果然是把好剑。”
&esp;&esp;他眼珠微不可见地转了转:“是令师叔给你的么?”
&esp;&esp;叶霁一愣,朝他看来,宁知夜便笑:“因为这把剑叫霜霁,我就随便一猜,看来是猜对了吧?”
&esp;&esp;“是他。”叶霁握紧剑柄,感觉丝丝霜寒之意,沿着手心蔓延全身。
&esp;&esp;宁知夜端详着他的神色,意味深长:“我与叶兄,总算有些相同之处,都有个想见却无法见的故人。叶兄尚且还能找到替代之人,我却做不到。”
&esp;&esp;“替代之人,”叶霁皱眉,“你说谁?”
&esp;&esp;宁知夜敲敲自己的眉心:“叶兄,我见过的人,都不会忘记他的样子。我与令师叔虽然只有几面之缘,但他的面容却还清晰在目。你的那位小师弟,容貌确乎和他有几分相像……”
&esp;&esp;话音未落,叶霁“唰”地一声,将剑利落回鞘:“李沉璧就是李沉璧。这样的话,还请宁兄不要再说了吧。”
&esp;&esp;“好,”宁知夜神情不变,“叶兄说什么,就是什么。”
&esp;&esp;叶霁不再理会他,寻了处遮雨的空地坐下,将霜霁剑放在怀中,叹息一声,凝然出神。
&esp;&esp;许多往事,在他脑海里纷纷绕绕。
&esp;&esp;一会想起与宁知白的少年情谊,想起纪饮霜带自己骑奔雷兽飞驰过山涧,一会又想到凌泛月与言卿的惨分,宁镜馥夫妇的悲散,宁家兄弟的死别……
&esp;&esp;把这些事思索千遍,心里的归属,却渐渐地指向另一个人。
&esp;&esp;一夕之间,经历听闻了这么多事,他好像有些想念李沉璧了。
&esp;&esp;这些事都是苦的、遗憾的,似乎只有与李沉璧的回忆,能尝出一点缠绵的甜意。
&esp;&esp;他把李沉璧一个人留在山隙里,预计在他醒来之前就能赶回去,没想到几番波折,耽搁了这么长时间,李沉璧恐怕早就已经醒了。
&esp;&esp;他原本答应过,无论去什么地方都要告诉李沉璧一声,这次却食言了。等回去之后,还不知李沉璧会是什么反应,估计又要大发脾气,狠狠掉一番眼泪,恐怕还要再顺势发生些什么不讲廉耻的事——自己也难以躲过。
&esp;&esp;想到这里,叶霁唇角露出一个似是无可奈何,又像是纵容柔情的淡笑,就连自己也没有发觉。
&esp;&esp;宁知夜忽然两指一扣,把一股灵流弹在叶霁头顶的树干上,不少雨珠摇晃下来,落在他身上。
&esp;&esp;叶霁被冷得一个激灵,一边擦着脸,一边皱眉看向他。
&esp;&esp;宁知夜淡淡地道:“叶兄打算一直在这里守着凌泛月,等他把眼泪哭干了,跟你回去么?”
&esp;&esp;叶霁道:“你若不想等,就先回去与你同门汇合。要是不麻烦,还请告诉我师弟一声,我现在何处。”
&esp;&esp;宁知夜摇了摇头:“我还有自己的事要去办。”
&esp;&esp;“你要走?”叶霁心中升起一丝警觉,“你有什么想法,先收着。你眼下不能与我们分开,玉山宫也……”
&esp;&esp;“看来叶兄这一路没少听他们的闲话,认定我只会惹祸。”宁知夜皱了皱鼻子,像是有些生气了似的,“你当我来策燕岛是平白无故么?我来这里,自然是有我的事。”
&esp;&esp;叶霁支着剑,缓缓站起身:“那你说来听听。若合情合理,我便放你走,说不定还会帮你。”
&esp;&esp;宁知夜冷淡道:“我为何要告诉你?”
&esp;&esp;叶霁道:“你何必这样。你要是真的不想告诉我,早就借着我刚才让你回去的机会,悄悄溜走了。现在又和我推什么太极?”
&esp;&esp;宁知夜静默了片刻:“我若直接和你说了,只怕你不肯同去。”
&esp;&esp;“你若是不直接说,我是一定不会和你同去的。”叶霁道。
&esp;&esp;宁知夜面如沉水,缓缓握紧掌心:“我要去陨星崖。”
&esp;&esp;这三个字出现,两人之间有了短暂的沉默。叶霁轻声问:“为什么要去那里?”
&esp;&esp;宁知夜抬起头,目光灼灼:“你就从未有一次想再去看看么?”
&esp;&esp;他语气向来从容不迫,这次却带着些咄咄逼问。叶霁闭眼摇头:“那件事情,我不愿再回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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