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叶霁扬了扬眉,眼中流动着暖融融的笑意:“我这个好师弟,不仅对我一心一意,还这么…倾国倾城。我现在心情好得很,你又何必再为我伤心?刚才笑得不好,再给师兄笑一个。”
&esp;&esp;李沉璧满脑子都在转着阴狠的主意,忽然被这坦荡真挚的情意砸面,心鼓狂擂,喜不自胜,连花里胡哨的话都不会说了。
&esp;&esp;叶霁瞧着他,叹息:“这孩子是真烧糊涂了。把我的剑还给我,真遇到危险,纵使没了灵力,我剑招还是能使出来的。”
&esp;&esp;“我替师兄背着,”李沉璧压着雀跃的冲动,满不在乎道,“我在这,还用得着师兄拔剑么?”
&esp;&esp;“牛别吹得太满,我看你现在状态也不好。何况我身边带惯了剑,骤然没了,就和身上没穿衣服一样不自在。”
&esp;&esp;叶霁将手伸到他背后,把剑取了回来,习惯性想挂在腰间,意识到自己只穿着宽袍,无处可挂,便拿在手中。
&esp;&esp;李沉璧瞥了眼他手中的剑,嘴唇动了动:“……霜、霁。”
&esp;&esp;这两个字音色清冷,倒真像是裹了层霜。
&esp;&esp;哪怕李沉璧什么都没问,叶霁也从他眼中感受到莫名的敌意:“嗯,是这把剑的名字。”
&esp;&esp;“过去怎么没见师兄用这把剑?”
&esp;&esp;叶霁顿了一下:“以前那把剑十分趁手,没必要换新的。打算等我境界有所提升了,再用这把霜霁剑也不迟。”
&esp;&esp;“哦,”李沉璧又开始咬文嚼字,“十分趁手的剑,师兄却说给就给了凌泛月。”
&esp;&esp;怎么还提,没完没了是吧!
&esp;&esp;还没等他烦扰完,李沉璧又抛出了一个更烧心的问题:“我看这上面的两个字,篆刻的时间好像不一致。‘霜’字像是先刻的,‘霁’字却是许多年后加上去的。师兄可否和我说说其中的渊源?”
&esp;&esp;人精啊。叶霁被小师弟针尖一样的心思扎得有些不明所以,眼神躲闪了一下。
&esp;&esp;这剑最先属于师叔纪饮霜,纪饮霜像许多剑修一样,在剑身刻了个‘霜’字,以示归属。
&esp;&esp;后来将这把剑送给叶霁,于是又添刻上了个‘霁’字,两个字算是正式给这把剑命了名,十分有情有义。
&esp;&esp;一把神剑传承师门两代,将实情坦坦荡荡地说出来,其实也没什么,但叶霁总有种隐约的直觉——那就是这份渊源,肯定会扎破李沉璧那颗吹弹可破的心,酸水流泛成河。
&esp;&esp;果然,李沉璧朝着自己的心中所想,推论了下去:“莫不是以前属于什么人,那人后来又送给了师兄?这么好的剑,全天下也找不出几把,是什么人肯为了师兄这样割爱?”
&esp;&esp;叶霁被他话语里的酸意弄得牙疼,横下心,承认道:“是纪师叔赠的剑。他名字上饮下霜,你可否听说过他。”
&esp;&esp;李沉璧入门晚,没见过纪饮霜。在纪饮霜离山闭关后,一向脾气宽和的漱尘君曾下令全派,不得再对新弟子提起这位师叔。
&esp;&esp;叶霁抱着侥幸的心态,希望李沉璧从没听过这位纪师叔的往事,或者知之甚少。
&esp;&esp;李沉璧冷笑了一声:“果然是他!”
&esp;&esp;叶霁懊丧地闭上了眼睛。
&esp;&esp;就听得李沉璧连珠炮似的寒声说道:“听说这位纪师叔,对师兄看重得很,宝贝似的捧在手心里,不是徒弟更甚十倍。剑法心法无不传授,还常带着师兄游历山河。他闭关之后,师兄心情失落,甚至于一度一蹶不振。这样看来,一把神剑算什么,师兄与那位师叔之间恐怕是以命抵命的情意吧!”
&esp;&esp;叶霁生怕他再蹦出一句“我还听说他与我长得很像”,等了半天,万幸没有提。
&esp;&esp;舒出一口气,叶霁正色道:“你说的这些,我没什么可辩驳的,也无需辩驳。他爱护我,我敬慕他,纪师叔与我不是师徒更甚师徒。当然,并没有说师父有任何逊色的意思。”
&esp;&esp;“至于这把剑,”叶霁低头看了看手中,神情转为沉凝,“乃是当年我拔得了玄天大会的头筹,纪师叔给我的赠礼,我不许你对此有任何嘲讽。”
&esp;&esp;李沉璧站住了脚步,宛如一尊冰塑,纹丝不动。
&esp;&esp;叶霁察觉到了一丝吊诡气息,皱起眉,轻轻揭起他脸颊边垂落的青丝:“沉璧……?”
&esp;&esp;李沉璧甩开一头散发,猝然扭头瞪向他:“那么我呢?师兄对我好,是不是因为我这张脸?”
&esp;&esp;叶霁犹如当头一棒,被他眼中的冰霜之意击中,哑然无言。
&esp;&esp;下一刻,叶霁低呼一声“沉璧”,伸手接住了那具滑落的身躯。
&esp;&esp;情难割舍
&esp;&esp;“沉璧,沉璧!”
&esp;&esp;李沉璧毫无预兆地昏倒,犹如玉山倾倒在他身上。叶霁惊出一身冷汗,抱着他慢慢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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