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那些哭笑不得的过往,犹如一个烧痕,深深烙印在他心里。
&esp;&esp;……其实真正烙□□里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伴了他近十年的人。
&esp;&esp;
&esp;&esp;叶霁的精力大不如从前,温故着零碎的回忆,便渐渐睡去。
&esp;&esp;也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忽然心有所感,睁开了眼睛。
&esp;&esp;漱尘君一身青边白袍,正静静坐在他床边。
&esp;&esp;“师父!”叶霁一下坐起,端详着他稍嫌清瘦的面容,鼻尖发酸,“……师父。”
&esp;&esp;漱尘君拍拍他,淡笑:“看见我,你怎么和做梦似的。”
&esp;&esp;叶霁掐了掐眉心:“因为我总梦见您,这次该不会也没醒吧?”
&esp;&esp;漱尘君慈爱又心疼地看着他,将手搭在他脉上。叶霁惊了一下,下意识抽手,却被按住:“别担心。”
&esp;&esp;叶霁几乎无法抬头直视他,愧然道:“对不起,师父。”
&esp;&esp;“在生死面前,什么都不算大事。”
&esp;&esp;漱尘君摇摇头,把手放下来,“小霁,你经历过比失去修为更严重痛苦的事,那时都挺过来了,这又算得了什么。于我而言,只知一件事——我的徒弟平安回来了。”
&esp;&esp;叶霁鼻腔更加酸涩,忍着将头埋进师父怀里的冲动,道:“这次多亏了沉璧……”他甩去脑中思绪纷扰,定了定心,“这次去策燕岛,我们遇到了不少事。”
&esp;&esp;久坐背痛,叶霁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枕上,将在策燕岛发生的每一件事梳理脉络,叙述给师父听。
&esp;&esp;漱尘君始终表情平和,唯有听见“纪饮霜”时,眉心久久蹙起。
&esp;&esp;“师父,”叶霁握住师父的手,觉得那手冰凉得很,又是一阵心慌,“师叔真的杀了宁知白么?师叔不至于,我真的觉得他不至于。”
&esp;&esp;许久许久,漱尘君才从寂如枯木的状态里抽身,对他说道:“既然不信,那便不是。”
&esp;&esp;“可是……”
&esp;&esp;漱尘君打断道:“小霁,你最大的弱点,就是太怕别人因你而受到伤害。一个将来要肩负偌大责任,决心护卫苍生的人,就要有承担这种亏欠的勇气。”
&esp;&esp;叶霁把这些话放在心里反复掂量。
&esp;&esp;漱尘君不欲再谈,道:“还有沉璧的事。关于沉璧的造境天赋,你可有什么想法?”
&esp;&esp;叶霁很快回过神来,微微坐正身姿,问道:“师父,这造境天赋,是元涯神女的血脉中带来的么?”
&esp;&esp;漱尘君微微摇头,沉吟着说道:“沉璧可以造出两种境,一种是外物之境,一种是心中之境。在他造出的外物境里,你能和他能一样看见、听见和摸见万事万物。至于心中境,便是他能干涉他人的神念,让那人执念或怖怕的一切,在心境里纷至沓来。据你方才所说,宁知夜忽然莫名癫狂,也许就是沉璧的手笔。”
&esp;&esp;叶霁越想越有道理,后背隐隐生凉:“前者还好说。后者听起来,倒像是漂星楼的秘术一样。”
&esp;&esp;用来夺占他人意识的血瓶,操纵已死之人的傀儡术……似这样玩弄他人神念和魂魄的术方,在漂星楼那浩如烟海的秘术典籍中数不胜数。
&esp;&esp;漱尘君道:“因为发明这些秘术的人,本就是与沉璧血脉相同的人。”
&esp;&esp;叶霁惊愕抬眸:“什么?”他第一次从师父口中听到这些,隐约感到其中的渊源惊人,一下子坐立起了身。
&esp;&esp;漱尘君拍拍他手背,示意他躺好,说道:“大约七百年前,一位宗师在即将飞升之际,因未能成功渡劫,濒临死地。后来他因一场机缘重获新生,正是这个机缘,令他走上了一条与修仙截然不同的路。”
&esp;&esp;漱尘君抬起眼,看了叶霁一下:“此人名叫冷均池。”
&esp;&esp;“冷均池!”
&esp;&esp;叶霁的后背从枕上弹了起来,喃喃:“我见过这个名字,是在……”却犹豫着,不愿说下去。
&esp;&esp;漱尘君对他投以宽慰的眼神:“只有我们师徒二人,想说就说。”
&esp;&esp;叶霁稍稍定心,说下去:“这个名字,是我还在漂星楼的时候,偷偷翻读一本手札看到的。那本手札年份久远,一直用秘法保存,只传承历代楼主。手札上的落款之人,就是这个‘冷均池’。师父怎么也知道这个人?”
&esp;&esp;“此人不算无名之辈,反而是位绝代宗师。只是他行事低调,修仙界史籍里只有关于他的寥寥数笔,其实,就连知道他是漂星楼创派祖师的人都很少。”
&esp;&esp;说完,漱尘君接着又问:“小霁,那本手札上写了些什么,你可否记得。”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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