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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与叠霞洞主暂时分手后,两人抓住最后的清闲,在雨收后的青石板街上慢慢游荡。
&esp;&esp;走到江边,李沉璧心血来潮,租下了一艘小画舫,荡到江心,吹风赏景。
&esp;&esp;叶霁倚坐在朱红栏杆边,指了指轻烟里依稀可见的冷红浦溆,问李沉璧:“今夜要去住么?”
&esp;&esp;“忽然不想去了,”李沉璧坐在他身侧,“我只想这么和师兄静静地待着,谁也别来打扰。”
&esp;&esp;他看着流淌的江水,道:“要是这条江没有尽头,我想和师兄,一直漂到那个没有尽头的尽头去。”
&esp;&esp;叶霁朝他侧头,李沉璧的眼睛里什么情绪也没有,凤眼倒映着点点日光,干净得就像在雪水里洗过一样。
&esp;&esp;他说这话,也是轻轻淡淡,好像只是平时的闲谈。
&esp;&esp;“我也想。”叶霁握住他的手,搓搓他指尖,“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今后的事也不知会如何。有时候,我心里一团乱麻,赌气什么也不想去管了,只想……只想抱着你,睡到天光大亮。”
&esp;&esp;两人都注视着彼此,眼里流动着波光一样的深情。
&esp;&esp;也许是春陵的风景太清美,并不想去亲吻纠缠,只是坐在一起,就觉得无限的充实与宁悦。
&esp;&esp;一艘祭祀小船从他们身边滑过去,几张雪片似的纸钱落在船舱里。
&esp;&esp;叶霁一一捡起,洒回了江中,想起投水殉情的言卿和崩溃欲绝的凌泛月,叹了口气:“沉璧,凌泛月这人在你心里,是个骄傲爽朗的傻子,是不是?”
&esp;&esp;李沉璧不知他为什么突然提这个,哼笑一声。叶霁道:“可是这个傻子,却再也不会回来了。”
&esp;&esp;李沉璧眨眨眼,似是在思考这话。
&esp;&esp;叶霁告诉他:“泛月有一个心爱的人,因为误会他移情别恋,葬身在了这条江里。”
&esp;&esp;他有感而发,看着天际流水,轻声喃喃:“情爱这种东西,是天下最锋利的刀剑,一旦行差错踏,就会杀人于无形。言卿已经死了,凌泛月与死又何异?”
&esp;&esp;李沉璧道:“现在师兄手里就有这把剑,会不会用来杀我?”
&esp;&esp;叶霁一愣,摇头道:“不会。”
&esp;&esp;李沉璧笑了,忽然又有点委屈,道:“师兄自然是不会杀我……只会用剑尖,时不时戳我一下。”
&esp;&esp;叶霁有些无奈,难道不是你大多数时候胡思乱想,无理取闹么?抬起手,在他心口故意戳了戳。
&esp;&esp;“师兄别替凌泛月难过了。”李沉璧柔声道,“我去买点纸钱香烛和酒,我们替他祭祭这个心上人,好不好?”
&esp;&esp;李沉璧握住他手指亲了亲,道:“师兄等我一会。”就飞身出船舱,掠过茫茫江面,朝着岸边的街巷去了。
&esp;&esp;叶霁目视他背影,居然觉得李沉璧在为他变得有人情味起来。
&esp;&esp;……但人情味是其次,目的还是“为他”。
&esp;&esp;不然怎么会想到要为素不相识的人烧纸钱?无非是想他所想罢了。
&esp;&esp;正在出神,耳边忽然传来橹声水声。
&esp;&esp;一艘小舟贴近了画船,一人款款掀开湘妃竹帘,站到了船梢上,定睛含笑地望着他。
&esp;&esp;叶霁觉得眼熟,却一时没认出这面如冠玉,狐裘披风的年轻人。
&esp;&esp;直到对方轻捷地跳上了画船,走到他面前,有些羞涩地叫了声“叶仙君”,叶霁才恍然想了起来。
&esp;&esp;“——韶卿?”
&esp;&esp;心垂草木
&esp;&esp;叶霁脱口叫出“韶卿”,这漂亮年轻人的脸似乎又红了三分:“叶仙君好久不见。”
&esp;&esp;叶霁下意识看向岸边,李沉璧还没回来。便和气地对他微笑道:“差点忘了,这艘船是玉夫人的产业,我们租了她的船,她自然要来问问。她让你来问候的么?”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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