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如晦刚从白玉京回来的那几天,郁危还很不适应。
他还是从椿口中得知了对方这一年都去了哪里。椿说他在白玉京。
“当年天道设下白玉京,飞升后,殿下的神位就被困在白玉京里。因此,那之后无论是受到重伤,还是身死魂消,殿下的神魂都会回到那里修养。”
“殿下在那的时候我大概能感应到。”椿一边紧张兮兮地提防着被人发现,一边又对郁危使眼色,“有关白玉京的事情,殿下都不让我跟你说的。”
郁危生硬问:“为什么不能说。”
椿说:“一是殿下也不会跟我说,每次去那里都会屏蔽灵台。二是他怕你知道了一定要去找他,然后把那里捣个稀巴烂。”
脑袋里正想着冲过去把天道和白玉京一起砸烂的郁危:“……”
椿一眼就看出来了他在想什么,忙道:“殿下如今已经回来了,就说明天道已经输了。凭我对殿下的了解,如果这件事不了结,他是不会回来的。”
话音刚落,眼前的歪歪似乎怨气更重了一些。椿一噎,心虚地挠挠脸,忽然听见他问:“那他之前真的死了吗。”
椿一愣:“没有,我是殿下的伴生灵引,如果殿下不在了,我也就跟着一起不复存在了。”
“我想是因为天道和殿下的关系过于特殊。殿下是天道亲自选中的正神,天道与殿下就好比殿下与我,倘若天道陨落,按理来说,殿下也会死。而且神是因天道而存在,这种关系也决定了殿下无法直接伤到它。想必天道就是清楚这一点,所以才认为殿下不会威胁到它。”
“但它没想到殿下把灵力和供奉都给了你。”椿神色柔和,“你杀了恶神,重伤了天道。”
“虽然殿下也因此受到了影响,但我觉得,他应该早就料到这一步了。所以他要趁天道重伤的时候,彻底结果这件事情。”
郁危静了一会儿,垂眸盯着自己的手,半晌,问:“如果天道死后他也会死,那他是怎么回来的。”
椿哑然,摇摇头:“这我也不知道。”
“不过我只知道一件事,我觉得殿下应该没有告诉你。”他顿了顿,有些犹疑地开口,“是在那次你走后……其实殿下早就找到了你扔的小布偶,本来是洗干净了要在你生辰那天还给你的。”
“后来殿下被邪炁控制,也一直带着,可能是想要等拜师礼结束了,再给你。”
“但就是格外阴差阳错……一直没能给你。”椿轻轻叹了口气,“所以等你不辞而别下山后,殿下看起来很难过,没有治自己的伤,而是把它放到了心口里。”
-
原本因为明如晦不打招呼地消失一年而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摆几天冷脸给对方看,结果晚上还是没忍住和对方待在一起睡觉。郁危缩在床最里面背对着对方,直到后半夜,他被超级噩梦惊醒,睁眼对着墙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偷偷摸摸伸出一只手探向身侧,去够对方的手。
结果什么也没摸着,身侧是凉的。
乱动的手指一僵,睡意清空,郁危怔怔地眨眨眼,呼吸不由自主变重了许多。他手脚发麻地翻身坐起来找灯,忽地看见一道影子动了动,紧接着脑袋被摸了下。
他刚才方寸大乱地找灯时一手撑在了明如晦肩上。可能是被压醒了,对方维持着被他按在底下的姿势,困意仍未散,眸光轻缓地看着不老实睡觉到处乱摸的自家徒弟:“……歪歪,做什么。”
郁危才发现是自己睡得太靠里,与对方隔了老远,方才摸到的是中间空出来无人的地方。
一颗心重重落了回去,他抿唇。
兴许是听到了他仓促的呼吸声,明如晦停留在他脑袋上的手掌沿着披散在肩背的长发向下抚去,而后拍了拍他的脊背:“做噩梦了?”
郁危低着头看他,面无表情道:“嗯,梦见你死了。”
其实是白天听椿说完那些后一直心事重重才做的噩梦。明如晦回来后他已经很少做噩梦了,这还是头一次。
他面容藏在夜色里看不清楚,呼吸声很重,显得有些异常。明如晦顿了顿,手指向他脸上摸去,触手一片水渍的冰凉,分不清是冷却的眼泪还是汗水。
宽大的手掌贴在颊边将冰冷的水迹一点点擦干净,郁危没有反抗,视线微微下移,定在对方的心口。那一团银白色的炁看起来没有那么微弱了,缓慢地燃烧着,柔和而漂亮。
那里藏着他亲手做的、黑发黑眼的小布偶,取代了原本空荡荡的位置,乖乖地充当着对方的心脏。
他垂着眼看了良久,忽然问:“为什么要把它放进去。”
明如晦似乎并不惊讶他知道了,轻微地歪了下头,想了想:“因为不想不完整。”
“没有心会很累。”他说,“不过小布偶很可爱,放在这里刚刚好。”
郁危抿着唇,试探性地按上对方胸膛。平稳有力的心跳传到手心,他说:“我在小布偶里面放过一张平安符。”
郁危不太会写符。所以平安符写得很丑,他小时候犹豫了好久才塞进小布偶身体里,并且很要面子的没有跟明如晦说。
可就是那张耗光了他所有的灵力、曾经还不知道会不会派上用场的平安符,阴差阳错成了一切的关键。在他杀死恶神、重伤天道后,护住了明如晦的神魂,让对方得以回到白玉京,在与天道的对决中平安归来。
或许向来高高在上的天道也没有想到,它之所以会输得彻底,是因为一张普普通通的平安符。
郁危低声嘀咕道:“……没想到真的管用。”
他胡写的。
明如晦嗯了一声,轻笑道:“比世上任何一张符都管用。”
他又很自然地夸道:“毕竟歪歪这么厉害。”
再怎么夸也改变不了这人消失一年的事实。郁危面无表情道:“不许夸我,我还在生气。”
周遭又陷进一片黑暗。明如晦被他压在底下,郁危隐约感觉到他在笑:“那要怎么办呢?”
郁危和他对视片刻,躺下去。这次没再隔很远,他的声音隔着被子闷闷地传出来。
“罚你以后每晚都要陪我睡觉。”
【??作者有话说】
大概是对大结局一些事情的交代)
接下来会写几篇下山历练山上日常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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