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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5页）

温热的鲜血立刻从指缝间涌出，粘稠而灼热，怎么也止不住。

韩子阳能感受到小陈生命力的流失，那种无力感让他几乎窒息。

小陈的眼神开始涣散，瞳孔慢慢失去焦点。

坚持住！

坚持住！

韩子阳一边用力按压伤口，一边颤抖着拨通了急救电话，我是警察韩子阳，警号xZoooo8，东郊废弃工厂有警员受伤，需要立即救援！

立即！

小陈的嘴唇微微蠕动，想要说什么。韩子阳将耳朵贴近他的嘴边，只听到断断续续的气音

韩…韩队…我…我没…没给你…丢脸吧…

没有！没有！你做得很好！韩子阳的声音已经哽咽，你是最好的警察！坚持住，救护车马上就到！

但小陈的眼神已经开始失去光彩，那双曾经充满崇拜和热情的眼睛慢慢开始空洞。

他的手无力地垂下，年轻的生命就这样在韩子阳的怀中一点点流逝。

救护车的警笛声划破夜空，红蓝相间的灯光在破败的工厂墙壁上闪烁。医护人员匆忙赶到，但当他们检查小陈的情况时，都摇了摇头。

已经失血过多，脉搏很微弱。主治医生一边检查一边说道，立刻送医院！

众人合力将小陈抬上担架，韩子阳紧紧跟在旁边。他的手上、衣服上都沾满了小陈的鲜血，在急救车的灯光下触目惊心。

救护车一路狂奔，车内的仪器出急促的嘀嘀声。

韩子阳看着躺在担架上的小陈，那张年轻的脸已经毫无血色，但嘴角似乎还保持着一丝微笑，就像平时听到韩子阳夸奖他时的表情。

市中心医院的急诊科灯火通明，医护人员早已等候在门口。担架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韩子阳想要跟进去，但被护士拦住了。

家属请在外面等候。护士的声音很温和，但语气中带着不容争辩的坚决。

手术室的门重重关上，红色的手术中指示灯亮起。

韩子阳瘫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双手捂着脸。

走廊里的日光灯出刺眼的白光，消毒水的味道刺鼻而令人不安。

大约半小时后，急促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响起。韩子阳抬起头，看到王局长快步走来，身边还跟着一个三十六七岁的年轻女人。

那个女人的眉眼和小陈有几分相似，但五官更加柔和。

她穿着一件米色的风衣，头扎成简单的马尾，脸上带着明显的焦急和担忧。

她的眼眶红肿，显然一路上都在哭泣。

这位是小陈的姐姐，也是我爱人。王局长简单地介绍道，然后走到韩子阳面前。

王局长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愤怒，但那双眼睛里燃烧着怒火。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

怎么回事？详细说一遍。

韩子阳详细地讲述了整个过程，从收到凌霜的消息，到请假，到最终的抓捕行动。王局长的表情随着他的叙述慢慢有所缓解，但依然沉重如山。

你们确实抓到了毒贩，缴获了大量毒品。王局长叹了口气，声音低沉，但是韩队长，你的做法确实太冲动了。如果按程序申请支援…

我知道。韩子阳的声音嘶哑，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那么固执，如果我能说服你们相信我的判断…

小陈的姐姐一直静静地站在一边，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她看起来比小陈大两三岁，五官温柔，但此刻脸上写满了痛苦和绝望。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打开了。

穿着手术服的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

他的眼神中带着疲惫和深深的遗憾，那种表情让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对不起。

医生缓缓摇头，声音中带着职业的冷静，但也透露着人性的悲悯，子弹击中了心脏主动脉，虽然我们尽了全力，但还是没能挽回他的生命。

病人在三分钟前停止了心跳。

话音刚落，小陈的姐姐双腿一软，差点跌倒。王局长连忙扶住她，但她已经失去了意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滚落。

韩子阳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世界仿佛在那一瞬间崩塌了。他木然地走进手术室，看着躺在手术台上的小陈。

那张年轻的脸色苍白如纸，但神情依然是那样安详。

他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样，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微笑，就像每次完成任务后向韩子阳汇报时的表情。

二十四岁，刚刚绝放的青春，就这样永远定格了。

韩队，你教教我怎么审讯嫌疑人吧！

韩队，你觉得我什么时候能像你一样厉害？

等案子结束了，你一定要来我家吃饭！

小陈生前的话语在韩子阳耳边回响，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割着他的心。

那种纯真的崇拜，那种对未来的憧憬，那种对正义的坚持，都随着一颗子弹的射出而永远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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