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秉笑道:“在长安时见你整日舞文弄墨,倒不知你还有这份带兵的本事。”说着目光缓缓扫过他身后侍卫。
沈玄面不改色,“殿下说笑了,若我真有那样厉害本事,怎会还让那群贼人走脱了。”
“放走几个无关紧要,能救下人就是大功,这份人情我记下了,少不了要重礼酬谢还要请你喝酒。”
寒暄两句,李承秉想着身后马车里的人,叫左右将马车护住,掉头下山。李承秉与沈玄刚才一番谈笑,脸上热情客套,可转过身走出一段,他脸色一变,立刻便沉了下来。陆振在一旁瞧着,心里直打突突。
沈玄跟在李承秉等人身后,看了李承秉背影一眼,又看向马车,只见前面这些人越走越快,渐渐已拉开一段距离。他眸光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行人前后下山,直奔县城。
县中大小官员这两日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听到李承秉带着王妃安然回来的消息,上下如蒙大赦,赶紧妥善安置众人,叫人去通知忧心不解的齐王妃,又请了县中最有名气的郎中来,为肖稚鱼治病。
肖稚鱼睡得稀里糊涂,一时耳边听见不少人窃窃私语,不知在说些什么,一时又感觉有人拿帕子擦她的脸。只是她身上又酸又疼,实在不想睁眼,便忍了过去。过了不知多久,她感觉到颠簸忽然停住,身体忽然一轻,好像躺在云端似的。
过了片刻才意识到自己被人抱起,肖稚鱼睁开一条眼缝,看见李承秉鼻梁和下巴挺阔深刻的线条,她重又闭上眼,怎么突然梦见那厮了?
先前吵成那样,几乎是完全撕破了脸,且前世的事说破,几乎没了转圜余地,只怕他听到她要死在水悟庵的消息,还得松一口气罢……
鼻子本就不通顺,偏又想起这些不顺心的事来,她越发觉得难受,手脚无意识扭动。
李承秉将人放到床上,摸着她的脸和手觉得格外发烫,偏她还睡不老实,动来动去没个消停。
这份磨人的本事两辈子都没变,李承秉冷哼道。
景春听到消息忙小跑过来,和巧儿在门口已是抱头痛哭一场,只说了两句劫后重生的经历,她擦了眼泪进来看肖稚鱼。这时正瞧见李承秉抽了一床被子盖在肖稚鱼身上,动作硬邦邦的,她有些心疼,便道:“殿下,还是我来照顾王妃罢。”
李承秉拉长着脸,站起身让开。景春坐在床边,将肖稚鱼头发撩开,轻轻拍她的背,三两个动作,就让肖稚鱼眉心舒展开,也不再乱动。李承秉看了两眼,大步走出门去,催促人去问郎中怎么还不来。
他刚走到院外,侍卫来报,县中官员求见。李承秉杀了康庆绪,消息还未传出去,可县中这些官员已经从官兵口中得知,一个个都是瞠目结舌。若说康庆绪此次在水悟庵中行径,确实也是重罪,可康大都督还在,且深受圣宠,便他真该死,朝中也无人敢这样不问圣意就直接下死手。官员们是旧愁未去新愁又来,都等着要见豫王一面。
李承秉一心都挂着屋里的人,不耐烦应付这些人,叫陆振出去回绝,只说“人是我杀的,不想来一起担罪责的就赶紧走远点。”县中官员立刻如鸟雀散尽。
处理了一下昨日战场上的余波,李承秉重又回到房中。恰在此时,郎中亲自将熬好的药送来,嘱咐必须趁热喝下。
李承秉走到床边,见肖稚鱼闷头睡觉,伸手在她背上推了一下,她仍是未醒,他便直接将人扳了过来。
肖稚鱼恍惚觉得自己成了一尾鱼,被翻了个个,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张开眼看见李承秉的脸,不由怔忪。
李承秉见她鼻子红红,傻愣愣的,心里不觉又气又好笑,还有一股说不清的滋味。这个女人,几个月前,瞪着眼对他大骂昏君,两世加起来李承秉都没受过这样的气,当时只觉得怒火直冲脑顶,五脏六腑都被气得生疼,他恨不得当场掐死眼前这个女人,可隔了这许多日子没见,听说她落于险境,他却根本什么都想不到,只想将她救回来。
“发什么愣,”李承秉拿来一件外衣,罩在她身上,动作说不上轻柔,但也不重,将她包裹住,他这才又道,“先吃些东西,再喝药。”
肖稚鱼一听见喝药头也大了,嘴唇微动,突然喉头发痒,张嘴便是一阵咳嗽。
李承秉抬手要拍她的背。
肖稚鱼侧身躲开,李承秉眉头拧起,唇紧抿成一线,转身从木几子上拿起温着的水壶,倒了一杯水。肖稚鱼也顾不上别的,赶紧从他手里接过来,一口喝干,李承秉又给她倒一杯。
连喝三杯,肖稚鱼这才感觉好些,眼角却是不由沁出泪水。
李承秉看着她,脸色紧绷,似乎有些怒意。
肖稚鱼不禁偷觑他。
李承秉手指擦在她眼角,粗粝的指头摸索在脸上有些难受,肖稚鱼却是怔住了,脑子里有些乱,不知他怎么突然在这儿,又一副古怪的样子。她想不通,却又不想在病弱的时候去惹他,便默不作声。
李承秉给她擦了眼泪,对外喊了一声,立刻便有婢女推门而入,将刚才准备的餐食送了进来。
是一碗滋补的汤,一小碟炒素菜,还有一碗清粥。
景春和巧儿也跟着进来。
肖稚鱼惊喜低呼,“景春。”
【📢作者有话说】
抱歉……我白天突然多出来事,又不能熬夜,今天先恢复一下,我一定能雄起的,等等我
168?第一百六十八章
◎涕◎
景春快步上前,泪汪汪脱口喊了声“幺娘”,又忙道:“王妃嗓子哑了,少说些话。”不等肖稚鱼问,便把自己在庵中如何躲藏又如何被人搜出,随后和几个婢女一同被绑着上马车。她擦着泪,眼角余光看见李承秉坐在一旁,道:“我只当这回命都要没了,幸好殿下来的及时,这才得救了。”
肖稚鱼眼圈也有些红,这两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主仆两个说了一回话,李承秉等了片刻,开口道:“先用饭。”
景春便服侍着肖稚鱼净手,桌上只有汤菜粥三样。
两人已有段日子没见,李承秉坐在榻上,手里拿着一本薄册看着,没事人似的。
肖稚鱼看了他一眼,喝了小半碗汤,经景春劝又将粥和菜吃了一半,才放下筷子。
李承秉朝桌上看去,将薄册收起,道:“过两刻钟再吃药。”
景春应下来,他便起身走了出去。婢女进来将碗筷收拾干净。景春留下陪肖稚鱼又聊了一回。
“我都听巧儿说了,王妃生这场病全是躲藏时受寒受冻所致,回去要找个郎中好好调理,万不可忽视,亏损了身子,”景春拉着肖稚鱼的手,又说起从庵中分别之后的事,“那领头的贼首是范阳康大都督的儿子,行事残暴至极,就连公主都不曾放在眼里,昨日还将惠安公主狠狠打了。”
肖稚鱼对惠安可没半分怜悯同情,又问起齐王妃。
景春道:“齐王妃好好的,没一点损伤。她也记挂着王妃,你睡着的时候她派人来问过两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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