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乌发被热汗浸得微湿却仍束得一丝不苟,喉间滚过几声暗哑失态的低咒。
下一瞬。
两股彼此排斥的双重记忆如绞绳般在脑海中纠缠,剧烈的撕扯感迫使它们不断强行扭结。
模糊却又真切的片段持续闪回。
场景飞速变换。
沈聿强忍太阳穴剧痛,敏锐觉察到躯体内仿佛有另一股力量,在疯狂撞击意识屏障,试图抢夺身体的主动权。
未几,所有异状毫无征兆地戛然而止。
无人察觉处,断断续续的电子音顽强地播报,然而未满三分钟,又归于嘈杂的电磁雪花声。
【AI辅助:漏洞修……修复中,请稍候。警告!修复发生错误……】
另一边,沈聿脱离了脑海记忆碎片,方才所见瞬间模糊如同蒙上厚纱。
沈聿尚未全然看清常出现在他怀中之人的面容,便已睁开双目。
微仰的下颌线条如刀裁玉刻,眉骨撑起的阴影里,思忖的眼底正凝着碎冰般的猜疑。
然而,男人戴着青玉扳指的拇指正摩挲着掌心,意味不明,又像是在暗中回味什么。
守在床帏旁良久的大太监忽的挺直腰背,喜极而泣道:“主子,您整整昏睡了半日有余,可算醒了!”
大太监心有余悸,絮叨地补了一句,“幸有温公子寻来良医,又派出人手越城接应。”
温予白从旁而立,未敢居功。
他清俊眉目间似覆薄雪,神色浅淡无痕,同样未回避开上位者沉如深潭的目光。
片刻后,温予白姿态不卑不亢,先一步开口道:“殿下可还有不适?大夫皆在外厅候着。”
“无碍。”沈聿不动声色收回视线,异族深邃眉目间藏着惯有的疏离感,却少了一分浮躁的戾气威压。
温予白不留痕迹地眸光微动。
而沈聿余光略微一扫,察觉周遭陈设与前世的冀州行宫无异,屏风之外还能瞥见几个眼熟的仆役。
沈聿顿了顿,话锋一转道:“兵籍军备账目,以及田赋粮税黄册,即刻呈来。”
温予白颔首得令,退至檀木门外。
途经长廊无人处,他虚笼在广袖中的朱砂批注悄然滑入掌心。
接着,于暗桩处迅速塞进鸽子尾羽下的竹哨信管。
而后步向司帐房之际,温予白心头发沉,避开了数位欲寒暄的官宦。
沈聿这般对触及命门的隐疾不欲多言,且猜忌心重的行事做派,与前世登基后如出一辙。
温予白已断定沈聿觉醒了上一世的记忆。
甚至对方在他面前未收敛神态,想来大抵是一种试探。
温予白的唇瓣略显苍白,紧抿成一道冷硬的直线。
不过蹊跷的是。
他从大太监处旁敲侧击得知,殿下竟忘了安然,却在听见这个名字时反应极大。
甚至到了犯病的程度。
温予白深觉不对劲,哪怕是前世的沈聿也理应对安然有印象,毕竟五石散的瘾症是靠着安然的乳汁作药才得以解开。
后者是依据查到的秘闻与前世的蛛丝马迹拼凑出的推论。
思及此处,温予白眼底掠过寒潭似的暗影。
难以想见,猫儿般漂亮无害的少年早前在东宫遭到了怎般轻贱的折辱。
起心动念间。
仅仅一瞬,那悖逆纲常的念头像淬毒的藤蔓,死死缠住他的心神。
而在温予白去取簿册的间隙,大太监以及仆从亦被支了出去。
屏风后鬼魅般闪出数名暗卫,垂首恭立待命。
沈聿沉眸交代着正事,话音里浸着冰碴般的狠辣,道道密令皆杀人不见血。
纵使这一世存在偏差,但既已重临人世,若不布下杀局万骨铺路,抢尽先机,岂不是辜负天赐机缘?
末了,他指尖叩了叩桌沿,神情瞧不出喜怒,道:“以及,彻查大太监口中的安然。”-
岭北镇,墓冢前。
镇南王将弯刀猛地插入脚边黄土,将祭拜用的白酒倾洒而尽。
随后,霍越把三柱香递给一路上像是变哑巴了的小猫。
安然指尖微颤着接过香,动作拘束极了,还有些不知所措。
一旁的镇南王提醒道:“行家礼,改口称爹娘。”
霍越倚仗赫赫功勋受封异姓王,往上一代还是布衣百姓,祭祖倒无世家贵族的繁琐礼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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