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昭刚被侍女带走,袁琢的身边就围了一群人,一杯接一杯要敬酒,酒杯相碰,高朋满座中,他吩咐了一旁的侍女几句,最后看了眼离去的祝昭,随即应付着来者。
他在行伍中的年数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行伍众人最是豪迈善饮,他是知道自己的酒量的,所以想了不少挡酒的法子,没想到如今可以派上用场了。
赵楫和李烛今日高兴,抢着要去帮他挡酒。
这样一桌一桌敬下来,李烛先倒了下来,捂着头靠着赵楫直呼头晕目眩。
赵楫是喝酒的好手,直到敬完还只是觉得肚子有些撑。
袁阿翁今日气色很好,喝得也很尽兴,看到袁琢挨个的敬完才来到袁琢身边,笑呵呵道:“今日可真是热闹。”
袁琢笑着点了点头。
“想当年我与你阿媪成亲的时候,她阿弟凶巴巴地对我说,若我敢对她阿姐不好,他便打上门来。”袁阿翁望着天上高悬的明月和缓慢坠落的白雪,不禁追忆往昔,而后又语重心长地说,“昭丫头无亲无故,没人给她撑腰,你要对她好些,再好些。”
袁琢望向袁阿翁,也不知道自己这个阿翁是醉了还是没醉,但他还是郑重其事地许诺:“孙儿谨记。”
不知不觉,前院宾客宴饮渐歇。
有人踏月而来,前方提灯的赵楫一回头,看到袁琢那宠辱不惊的脸。
“中郎将,今日你成婚,怎么不见得你开心呢?”
第53章维桑与梓(三)
一旁醒了一遍酒的李烛横了他一眼:“中郎将这是开心的脸色,你看不出来吗?”
袁琢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永远下颌绷得冷硬,可今日他眼底流转的光,微微上扬的尾音,嘴角不受控的弧度,遮都遮不住,早就泄露了他藏不住的雀跃。
赵楫嘿嘿一笑,难得没有和李烛顶话:“是哦,是我愚钝。”
“主君,这里。”侍女的声音响起。
“好。”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又是吱呀一声,门被关上。
随门而来的夜风只放肆了一会儿就偃旗息鼓了。
祝昭看不清他的脸,只能透过丝绢的扇面探知一二,身旁的赤华忙神色紧张地向他行礼。
袁琢身后跟了一列家仆,端着食盘站在了边上。
袁琢被领到了祝昭面前,虽没看到她如今的模样,或者说,虽然看到过很多次她往常的模样,可他的耳廓却还是很不争气地泛起了薄红。
李烛和赵楫很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示意其中一个端着笔墨纸砚的侍女将东西放到袁琢面前。
“中郎将请赋却扇诗。”赵楫笑呵呵地起哄,“这却扇诗要是写得不合新妇心意,新妇可是不肯却扇的哦!”
此话一出,屋中众人忍不住捂嘴偷笑。
袁琢眉目微挑,他看着已经摆好了的笔墨纸砚,提起笔来,毫不犹豫地落笔。
微熹悄染鬓边颜,竹光漫透轻罗扇。
荷衣半遮骨如兰,连理枝生沧溪畔。
赤华偷摸着跑到袁琢身后偷看,然后又悄悄地回到祝昭身边与她分享:“姑娘,这中郎将的字迹倒是与你有几分相似嘞!”
可不嘛!
祝昭想,他师从我,能不像吗?
赵楫见袁琢一鼓作气写完了便伸手来拿,袁琢下意识一把按住了纸张,赵楫疑惑地望向他:“还没写完?”
“我自己拿给她。”袁琢道。
“哎呀!”赵楫大大咧咧道,“拿什么拿,这却扇诗都是要念出来的!我来念,我来念!”
袁琢微愣的一瞬间就被赵楫抢走了纸张。
赵楫清了清嗓子,换上了一副郑重的嗓音:“微熹悄染鬓边颜,竹光漫透轻罗扇。荷衣半遮骨如兰,连理枝生沧溪畔。”
赵楫越读越觉得这首诗耳熟,虽心中疑惑,但是念完后他还是一本正经道:“想不到我们中郎将能文能武,这却扇诗我觉得写的不错!还请祝姑娘给个准话,中郎将这诗可能见姑娘真容哇?”
李烛也跟在旁边起哄,举止大开大合:“我们中郎将自然文韬武略!否则如何能得圣上青眼,特赐殊荣,允其身着文武袖,以彰其不世之功!此等恩遇,纵观满朝文武,又有几人能得?”
祝昭双手举扇,微微一笑。
微熹悄染鬓边颜,大抵是说今日他见她之时晨光着色,她执扇候于青庐,曦光透帘,金辉点染云鬓。
竹光漫透轻罗扇,她的院落名为郁离院,是为竹子之意,其间种有许多青竹,婆娑映罗衣,轻罗薄如蝉翼,竹影斑驳可见。
而荷衣非仅指衣纹,更取制芰荷以为衣之高洁,出淤泥不染之品行,他这是将她比喻为荷花,这不禁让她想起了濯陵的莲莲荷花,阵阵清香。
至于连理枝生沧溪畔倒让她糊涂,毕竟她所知道的沧溪在濯陵,而连理示情坚不摧,她赏析不明白。
不过无所谓,反正是一场临时的婚事,也不用如此细究。
袁琢也不知道自己在心慌什么,故作镇定等着祝昭说话。
于是众人就见那执扇佳人,于轻罗之后,作此评点:“中郎将此诗,清光满纸,泠君自当徐徐却扇以酬。”
说着,扇沿微降,已然露出新月眉峰:“竹影摇光处,罗扇欲垂时,荷衣半掩处,骨相自峥嵘,沧溪种连理,同牢结发永相随。”
团扇缓缓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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