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容衍走近陆漾,朝她身侧的鱼篓里看。
程司和听见了立刻大声嚷嚷自己的成果,“我钓了两条三斤重的翘嘴。”
陆容衍觉得聒噪。
他看清了陆漾的鱼篓,空的。
“网上都说什么钓鱼有新手保护期,怎么到我这就不灵了?”陆漾浅皱眉,白皙的肌肤上覆着薄薄的一层汗,橙花香在暖温里愈发浓郁。
“钓鱼是修心养性,不必在意成果。”
“那哥哥张口就问我钓了多少。”陆漾怼回去,陆容衍哑口无言,耳边听到程司和和秦真的偷笑,他捏了捏眉心,轻问,“要不要吃荔枝?”
“要!”
陆容衍抽了把矮凳坐在她身边,从袋子里挑了颗饱满圆润的,轻轻一捏,荔枝壳裂开,露出白色的果肉。他除去上面的红色外壳,继而递给陆漾,陆漾正要去接,忽觉水里的线动了,耳边响起陆容衍的声音,“拉竿。”
陆漾顾不上吃荔枝,赶紧去拉竿。
她钓上来的这条鱼很小,大约一斤左右。小是小了点,但意义很重要。
她的空鱼篓里终于有鱼了。
“厉害啊妹妹。”程司和朝她竖起大拇指,秦真也冲她笑,陆漾昂了昂下巴。她把鱼竿摆好,掏出手机对着鱼篓里的小鱼咔咔拍了好几张。
这竿刚下去没多久。
又有鱼上钩了。
陆漾乐得嘴都合不拢,陆容衍道:“看来是新手保护期来了。”
“继续继续。”
陆漾体会到了钓鱼的乐趣,导致忘了吃荔枝,想起时,她转头去拿荔枝,冷不丁地眼里落了荔枝的白,鲜甜的香味直击鼻腔。她眼神定了定,原来是陆容衍将荔枝肉递到了她唇边,他的指腹捏着荔枝壳的边缘。
她抬眼,陆容衍垂眸。
陆漾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咬住这颗荔枝,陆容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他在喂她吃荔枝。
陆漾摸不清陆容衍的想法,可能是看她钓鱼手空不出来,顺手就剥了。
然后顺手递到她唇边。
或许他只是把自己当妹妹,并未觉得这个举动很亲昵。
或许在他们小时候,陆容衍就是这样喂自己吃东西。
陆漾脑子乱得很。
“怎么了?”陆容衍问。
“……没。”陆漾张唇说话时,双唇碰到荔枝肉,身上蓦然起了一阵酥麻。
奇怪又突然的感觉。
陆漾想得越多脑子越乱,心一横,张嘴咬住,但因动作太快,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指尖。陆漾赶紧坐正身子,嘴里含着荔枝肉,脸颊鼓鼓的。
陆容衍将荔枝壳塞进袋里。
他能感觉到刚才的轻蹭,瞬间的事,也忽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陆漾含着整颗荔枝肉,咬得慢,荔枝肉在嘴里动来动去,脸颊一直鼓鼓的,从侧面看像粉色的水蜜桃。陆容衍的视线不经意扫过,落向远处的水面,午后平静的水面上泛着层层涟漪,一圈一圈的,永无止境。
程司和烟瘾来了,走时问陆容衍去不去。
陆容衍似从那圈圈涟漪里回神,应了他的话,起身,陆漾微微舒了口气。
他们因那颗荔枝肉后一直没说话。
陆漾是不知道说什么,荔枝核此时还含在嘴里呢。
程司和他们去得地方离池塘远,但能看到这边,他嘴里咬了根烟,把烟盒递向他。
陆容衍摇了摇头,“不抽。”
“不抽你过来干什么?吸二手烟啊。”程司和手里的烟点也不是,不点也不是。
“想静一静。”
程司和眯着眼看他,“你不对劲!”
陆容衍不作回答。
“你刚才喂陆漾吃荔枝我可看到了,你再宠妹妹也不能到这一步吧。”程司和家里也有妹妹,那是不见面就香,见了面就烦。虽然陆容衍和陆漾是兄妹,但毕竟男女有别,有些亲昵的动作做起来就很奇怪。
陆容衍反问:“很奇怪吗?”
“当然。”
“我也觉得奇怪。”陆容衍低声道,程司和没有听清,他说,“没什么。”
程司和左手摸着下巴,一副沉思的摸样。
“你该不会是因为和陆漾分开太久,所以没把她当妹妹吧?”程司和一语惊人,惊到连他自己都被吓到,忽而意识到陆容衍没有第一时间否定,程司和摸下巴的手蓦然收紧,看看他,再看看远处钓鱼的陆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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