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爆炸声浪裹挟着热风席卷而来,琴酒抬手稳稳压住帽檐,防止其被狂乱的气流掀飞。银色的长发在冲击波中如狂舞的银蛇,凌乱地勾勒出他冷硬如刀削的身形轮廓。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一丝被打乱节奏的不悦闪过,但随即被更深的、近乎愉悦的残酷所取代。他立刻接通卡尔瓦多斯的通讯,声音很冷:“怎么回事?提前引爆了?”
通讯那头,诸伏景光被近距离爆炸的冲击震得耳膜嗡鸣,脸颊被飞溅的碎片划开一道血口,温热的液体正缓缓渗出。
他勉强分辨出琴酒的声音,但内容模糊不清。不过猜也知道个大概。他强忍眩晕,对着话筒低吼:“不是我!有其他人插手!”
“哼……”琴酒鼻腔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冷哼,嘴角却缓缓向上勾起,形成一个毫无温度、甚至带着几分狰狞邪气的弧度。
“搞破坏的虫子……倒是不少。”他低语着,目光扫视着因爆炸而更加惊恐混乱、如同沸水般翻腾的人群,眼中闪烁着捕食者发现新猎场般的兴奋光芒,“那就……让这场烟火,烧得更旺些吧。可不能被比下去啊。”
他果断掐断通讯,非但没有远离爆炸源,反而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猛地调转方向。
黑色风衣的下摆在混乱的气流中猎猎作响,他迈开长腿,精准而迅疾地逆着奔逃的人流,迎着那仍在喷吐火焰与浓烟、不断传来凄厉惨叫的爆炸中心区域大步走去。
混乱,是杀戮最好的温床。
突如其来的大爆炸,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公安精心布控的神经网上。
“报告!主展台发生剧烈爆炸!原因不明!重复,原因不明!!”
“火势失控!请求增援灭火!”
“平民伤亡惨重!疏散通道堵塞!请求强行疏导!”
“目标A(琴酒)位置丢失!重复,目标A位置丢失!”
加密通讯频道瞬间被混乱的呼喊、急促的喘息和背景的爆炸哭喊声淹没。
计划中作为诱饵和陷阱的“口袋”,因为这超出预料的猛烈爆炸和随之而来的火海,瞬间变得千疮百孔。
部署在展台附近的几名精锐便衣,在爆炸的第一时间就遭遇了重创,非死即伤,通讯频道里瞬间少了几个熟悉的声音。原本严密的阵型被冲散,人员被火势和混乱的人群分割。
“冷静!各小组报告位置和状态!”降谷零在云端指挥中心厉声喝道,他的拳头紧握,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高清监控屏幕上,原本清晰的画面此刻剧烈地晃动、扭曲,充斥着浓烟和跳跃的火光,关键区域的摄像头一个接一个地闪烁着,变成刺眼的雪花屏!
“报告!东区监控失效!”
“西翼通道监控信号中断!”
“主展厅……主展厅信号完全丢失!是强电磁干扰!重复,主展厅监控信号丢失!”
“该死!”降谷零猛地砸了一下控制台。雅文邑!肯定是雅文邑!他那扭曲空间、瘫痪电子设备的能力,在这种混乱中简直是如鱼得水!
他切断了指挥中心的“眼睛”!降谷零感觉自己像是被蒙住了双眼,塞住了耳朵,困在铁笼中指挥一场生死攸关的战斗。
他只能通过断断续续的通讯和零星传回的、视角受限的移动设备画面来艰难地拼凑现场信息。
而就在这片由爆炸、火焰、浓烟和绝望尖叫构成的混乱地狱中,琴酒的身影如同从炼狱最深处走出的魔神,降临了。
他并非隐匿身形,而是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主展厅尚未完全倒塌的中央区域,站在一片燃烧的帷幕和扭曲的金属残骸之上。浓烟在他周身翻滚,火光为他冷硬的面部轮廓镀上一层残酷的金边。
他如同从阴影中扑出的幽灵,速度快得在视网膜上只留下一道模糊的黑色残影。风衣下摆猎猎作响,他手上拿着老伙计伯莱塔以及一柄闪烁着幽冷寒光的战术匕首。
混乱奔逃的人群中,两名离他最近的公安便衣首当其冲。
其中一人刚拔出配枪,试图看清状况维持秩序,琴酒鬼魅般的身影已贴至身侧。匕首带着死亡的呜咽,精准地自下而上,斜刺入对方下颌与脖颈的连接处,刀尖瞬间切断气管与颈动脉!
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滚烫的鲜血甚至来不及喷溅,那人便瞪圆了眼睛,软软倒下。
另一人反应稍快,惊骇中举枪欲射。但琴酒仿佛预判了他的动作,在匕首收回的同时,伯莱塔的枪口已经抬起,几乎贴着对方的太阳穴。
“噗!”一声沉闷的枪响被巨大的混乱噪音完美掩盖。子弹贯入头颅,带起一蓬红白之物。尸体颓然倒地,成为混乱中又一个不起眼的障碍物。
琴酒的身影毫不停滞,如同在混乱舞池中优雅穿梭的死神。
他利用奔逃人群的身体作为掩护,每一次停顿都伴随着一次致命的攻击。
匕首划过咽喉,带起血线;消音手枪在极近距离点射,弹无虚发。目标明确的将那些试图稳住局面、显露训练有素痕迹的安保和便衣一一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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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冰冷而高效的暴力美学。每一次出手都精准、致命,绝不浪费一丝力气。爆炸的余波、弥漫的烟雾、惊恐的人群,都成了他完美的背景板和掩护。
短短十几秒,通往西翼回廊入口附近的几名关键位置的公安力量已被清除殆尽,撤退路线初步打通。
琴酒的杀戮精准、高效、冷酷到令人窒息。
每一次枪响都代表着一个试图恢复秩序、对抗混乱的生命被无情收割。他并非漫无目的地扫射,而是像清除棋盘上的障碍一样,点杀着那些正在努力灭火、疏导人群、试图重新集结力量的“关键节点”。
他的存在本身,就是绝望的催化剂,将混乱推向更深的深渊。公安的精锐在他面前,脆弱得如同麦秆。
“混蛋!他在那里!三点钟方向!集火!集火!”一名离得稍远的公安小队长目眦欲裂,对着通讯器嘶吼,同时抬起手枪试图瞄准。
然而,琴酒只是微微侧身,仿佛预判了子弹的轨迹,从容地避开了几发仓促射来的子弹。他冰冷的瞳孔甚至没有看向袭击者,手中的伯莱塔却如同长了眼睛。
砰!
小队长的吼声戛然而止,额角爆开血雾,身体重重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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