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无论是天庆观前的街面,还是山塘街,阊门外,总飘着孩子们叽叽喳喳的话声。
穿棉袄的小童们在路上撞见了,离着老远就扬着胳膊喊,“嘿!你捡了几个太阳了?”
待跑近了,就把怀里的小花笺掏出来比,红太阳印子少的那个,就会瘪瘪嘴,“我还差两个呢,咱们下午一起去云来香,好不好?”
“好啊,好啊!”
另一个立刻点头,头上的向阳花发箍乱晃,“多攒几个太阳,就能帮阿翁把大雾妖赶跑了。”
街面上走的孩子,几乎个个头上都别着东西或是向阳花发夹,或是顶着向阳花发箍,甚至是自家阿娘用碎布缝的小黄花,别衣襟上。
北风呼呼吹,可满街的小黄花跟着晃,哪里有冬日一点冷清。
晨光落在溯玉轩的桌岸上,卫芙蕖和卫芙菱并坐念书。
姐妹俩穿的鹅黄夹袄是王秋兰亲手做的,袄面上用嫩黄丝线绣满了向阳花,头上的向阳花发箍也随着摇头念书的动作轻轻晃。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邻座的甜儿凑过来,手指轻轻碰了碰卫芙菱的发箍,眼里满是羡慕。
“菱姐儿,你的发箍真好看。”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鬓边的向阳花发夹,“我只有这个发夹。”
“你怎的不戴发箍?”
卫芙菱转过身子。
“我阿娘说,她连吃了五日云来香的点心,上称时,竟胖了两斤。”
她杵着自己的下巴叹了口气,“阿娘怕再胖,又控制不住自己,就不肯点亲子套餐了,发箍是亲子套餐的赠品呀。所以阿娘她现在只点儿童套餐,我一个太阳挞,她一个,这样既能吃着解馋,又不会吃太多我已经有二十多个向阳花发夹了。”
旁边桌的智多星凑了过来。
他穿着件略显紧绷的锦缎夹袄,听了甜儿的话,他拍了拍胸脯,“那我拿发箍跟你换吧,我家有好多,连家里的仆从都戴着。”
“真的吗?谢谢智多星。”
她又好奇问,“你怎么有这么多发箍?”
“唉,还不是我阿爹。他每次去云来香,都点亲子套餐,从午时一直吃到铺子关门,临走还得让卫姐姐多打包几个太阳挞。卫姐姐送的发箍,自然就攒下一堆。”
他从袖袋里摸出个向阳花发箍,“这个给你,我那儿还有好几个。”
司户参军家里的仆从也是好奇,李大人这是做什么,向阳花头箍他们人手一个,李大人非要他们戴。
出门做点事,或是有菜贩子送货上门时,遇到个熟人,便会捂着嘴笑问“好兄弟,你很有童心啊”或是“好姐姐,春日还没到,你心中的春日就到了?红光满面啊,快与我说道说道瞧上哪位小郎君了”。
真是不懂李大人最近的癖好啊!
这下溯玉轩里可热闹。孩子们头上几乎都顶着个向阳花发箍,念书时脑袋一晃,花瓣就跟着轻轻颤,满室都是小太阳。
周夫子今日讲书时,袖口竟也别了个小小的向阳花发夹。
她捧着书念“学而时习之”,孩子们跟着摇头晃脑。窗外的北风还在呼呼刮,屋里满室向阳花透过阳光洒下的花影,书声琅琅。
阊门码头的北风比城里的寒多了。
展文星倚在舱门边,目光追着码头上往来的人。
不少孩童头上都顶着嫩黄的向阳花发箍,连几个妇人的鬓角也别着同款小花,风一吹,满码头的黄灿灿晃得人眼亮。
他收回目光,转头看向舱内正在看兵册的陆岚,笑道,“陆大人您瞧,这满码头的小黄花是卫掌柜的手笔吧。看来天庆观前的生意,又红火起来了。我们啥时候再去坐坐?那太阳挞的味道,小的至今还惦记着。”
自从解决完五石散的案子,他们巡检司就没有闲下来过。
大人连路过都没空路过了。
“元日前,得把兵训利落。”
陆岚抬眼望向窗外码头上的热闹,“要过年了,百姓们得安安心心过个好年。”
码头的菜摊前,摆着一溜儿竹筐,筐里的活虾正蹦跶得欢,须足乱颤,偶尔有几只跃出筐沿,被小贩快手抓回去。
“哎呀晨娘,又来买菜啊!”
小贩瞅着晨娘头上的向阳花发箍,忍不住笑,“这可不是小娃娃戴的?您还顶着呢。”
“给小公子剥些新鲜的虾仁,他今早还念叨着要吃”
晨娘无奈地笑了笑,“没办法,我们李大人每日都去云来香,眼下府里上上下下,谁头上没个这花儿。”
小贩麻利地称好虾,又小心妥帖地剥起了虾仁。
他嘴里直夸,“李大人可是个好官,最是亲民待李小公子又疼惜。就是”
他又凑过去小声道,“这么多年了,也不续个弦。他还未满三十,身边总得有个人照料才是。”
“谁说的?说不定啊,我们府里快要添位夫人了。”
晨娘眼尾弯起笑意,“你瞧瞧李大人往云来香去的次数,还猜不出?”
“真的假的?”
小贩大吃一惊,“我媳妇儿也老去云来香。”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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