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芙菱捧着碗,咬了一口碗里的酱方皮。深褐的皮浸足了酱汁,咬下去先是弹软,接着油香混着酱香在嘴里化开,一点都不腻。
她吃得嘴油乎乎的,又去扒了一口乌塌菜解腻。
卫芙蕖慢些用筷子把酱方戳成小块,就着米饭小口吃,她知晓卫芙菱喜欢吃皮,就将把自己碗里的皮夹给她。
孟哥儿端着碗探进头,脸儿红红,“卫姐姐,我能不能吃块酱方皮呀?我闻着香味就过来了,我阿娘说得拿鸭腿去换,看卫姐姐愿不愿意。”
被炖好的酱方从云来香的后院飘出来,实在是太香,连他家的大公鸡都闻香起舞,一跃跳上了墙头。
可惜李家酱肉铺的酱方味道好,又受欢迎,他阿娘拿着银钱奔去买时,已经卖光了。
“自是可以的。”
卫锦云看着孟哥儿将两只肥鸭腿夹给两位妹妹,笑着夹了块最大的皮放进他碗里,“置换成功,不够再要。”
“谢谢卫姐姐!”
孟哥儿立刻捧着碗跑到桌边,连铺子都没回,大口咬起皮来。
卫芙菱又夹了块自己碗里的瘦肉给孟哥儿,“孟哥儿给你吃这个,也好吃的。”
铺子里一帮人正扒着饭,外头风铃响动,一对夫妇站在门口。
男人往里挪几步,目光直勾勾锁着常司言,妇人盯着她的脸,嘴唇哆嗦着,眼泪先掉了下来。
卫锦云放下筷子,疑惑地抬头,“二位是来买点心的?可今日点心卖空了,明日再来吧。”
妇人突然往前扑了半步,伸手抓住了常司言的胳膊,声音沙哑,“华姐儿娘找你好多年,娘终于找到你了”
男人赶紧跟上,也往常司言面前凑,“华姐儿,我是爹当年,当年是爹娘对不住你,叫你让那拐子拐了去,在外头受了好些苦。眼下知晓你在这儿好好的,就想来看看你。”
常司言原地沉默了半晌,收回自己的胳膊,往后缩了缩。
“我没有爹娘,自小只有阿翁,二位认错人了。”
妇人急得更加往前,“怎的会认错,我们就是平江府的,你当年是不是在寒山寺附近被拐子抱走的?我们找了你整整十几年啊!”
“没有。”
常司言打断她,慢条斯理地夹起菜,“我从没被拐过,阿翁是我亲阿翁,我们在平江府住了十几年,相依为命。”
她往门口抬了抬下巴,“若二位是来买点心,明日请早,若不是,就请回吧。”
男人见状,赶紧拽了拽妇人的袖子,又对着常司言陪笑,“华姐儿,你别气,当年是我们”
“我说了,认错人了。”
常司言没再看他们,转身拿起碗往后院走,背影笔直,连头都没回一下。
妇人站在原地,眼泪掉得更凶,想去拉她,却被顾翔不动声色地挡住。
顾翔沉声道,“我家小常说认错了那便是认错了,二位还是走吧,别扰了我们用饭。”
夫妇俩被噎得说不出话,只能讪讪往后退,出门时还忍不住回头瞅了眼后院方向。
才出了铺子,妇人就拽住男人的袖子,问道,“怎会这样,她怎的半点情分都不讲?”
她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先前打听着她日子好了,还以为”
男人往四周扫了圈,见没人,“别嚷嚷,许是那时候她太小,什么都忘了,忘了不挺好的吗。我们也知晓她阿翁还在码头摆摊,咱们找她阿翁谈,老人家嘛,心最软了。”
妇人眼睛一亮,连忙点头,跟着男人,脚步匆匆。
常司言从后院出来时,手里还拿着块抹巾。
“小常,你真没半点爹娘的印象?”
顾翔凑过去问。
她知晓这对夫妇,在云来香门口转悠好几日了,但没有进来过。今日进来了,竟带来这样一个惊人大消息。
“没有。我打小就跟阿翁过,回了平江府后家里养着鸡、羊、还有两头猪,日子踏实。眼下在这儿每月能拿月钱,能说段子,过得比从前好多了。”
顾翔挠挠头,点点头,“也是,说不定就是来骗认亲的,别往心里去。”
“嗯。”
饭罢收拾妥当,云来香今日营业也结束了。
卫锦云拎着用油纸包好的一块酱方递给常司言,“拿着,回家给你阿翁下酒。天冷,路上慢些。”
“谢卫掌柜。”
常司言接过纸包,眉眼弯弯,“卫掌柜真好,我也喜欢卫掌柜。”
“不是白拿的。”
卫锦云白了她一眼,补了句,“小常啊,夜里抽空琢磨个新段子。”
“我就知晓。”
常司言笑着应了声,“晓得了。”
她拎着酱方出门,雪花落在她的油纸伞上,脚步走得稳稳的。
她没有父母,只有阿翁。眼下,还有云来香的一群人。
日子过得飞速,隔壁铺子的钥匙是王牙人交到卫锦云手里的,她连张父最后的影儿都没见着。契约被她好好地与自家的房地契放在一起存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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