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缎被褥陷出个人形,两辈子头回睡这么舒服的床,难怪说“富贵软人骨,温柔乡是英雄冢”。
她闭眼嗅着熏香,浑身都放松下来,真想睡一场酣畅淋漓的午觉。
一炷香时间不到,南星已换上天外天内门弟子的门服。
昌荣色短衫配蒲紫襦裙,腰间系带上挂着从未离身团花储物锦囊,宝髻用水华朱色发带松松挽就,未妆铅华。
那发带上,隐约闪动着金色的法纹。
倒是与此前身着短打劲装时的样子大为不同,眉眼间那点子江湖逸气却始终未改,华服加身也掩不住骨子里的不驯。
这午觉到底还是没睡成,南星推开门抬头便撞上等在外面正盯着她的谢澄。
南星指着谢澄身上皱巴巴的私服,不明白这人怎么专爱当门神:“你怎么还不去更衣,是打算把这身行头穿到地老天荒?”
谢澄看着那红色发带像簇火苗在她发间迎风招摇,心底有点隐秘的欢喜。
他没有告诉南星那发带并非弟子门服中的一部分,而是他昨儿个不慎落在桌上的家传法宝。
只是将错就错,任由她当作个普通物件绑在头上。
谢澄忽然觉得唇齿发涩。
他长睫微垂道:“家主带了不少卷宗让我批阅,此刻正在芝兰坊。”
南星了然,这是跑她这里躲清闲来了,难怪守在门边不肯走。
她将原本心头滋生的一丝奇异的想法抛诸脑后。
谢澄素来讲究,前世就没见过他一身衣服穿两次,总不能是因为太关心她才改了习性。
提及卷宗,南星忽然想起一件事,抬头问道:“卷宗……你有见过渔州琼花村案的卷宗吗?”
这个问题上辈子南星也问过谢澄,虽说她和谢澄交恶,但她相信谢澄的为人,况且她当时真的走投无路了。
谢澄斩钉截铁地说他不知。
如今的少年谢澄同她算有些诞生于交易的微薄交情,他年纪轻轻,恐怕还不了解个中缘由,南星只是想起来随口一问。
“我见过。”
谢澄话音落得极轻,却似惊雷炸在南星耳畔。少年眼底映着残阳,竟显出几分她从未见过的凛冽。
南星蓦地睁大眼,她平复呼吸:“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谢澄以为南星喜欢打探消息,是为着到舌楼卖钱,思索片刻道:“小叔两年前从拘仙署带回来一沓卷宗,我当时溜进书房去偷被他收走的一本书,悄悄瞥了几眼,死因很是蹊跷,绝非妖兽所为。”
“你说什么?”南星露出几分急切。
前世她奔走探查,所有人和消息都告诉她——琼花村村民死于妖兽暴乱。
她拼命修习,赌上一切,不惜伤害伽蓝也要进入驭妖司,就是为了揪出杀害林婶林叔的妖兽。无论北境还是南海,她穷尽此生也要为家人报仇。
查来查去,不知辗转多远,几经生死,居然查到了王氏家主王玄腾头上。
她此前被仇恨冲昏了头,捋清来龙去脉,才知道自己被耍得团团转!
什么妖兽暴动,什么苍天无眼,分明就是王玄腾以此增税,派人随意找了个偏僻的小村子屠戮,他再嫁祸于妖,让百姓因恐惧妖兽袭击,心无怨怼地接受增税。
有了钱,就能壮大家族,强化势力。一族家主,居然为了这么点私利,杀了一村的无辜百姓。
前世的南星只觉荒唐,久久未敢信。
也许在王玄腾看来,琼花村的人,也不过就是“这么点”人命。
结果谢澄现在告诉自己,他一早就知道,这件事不是妖兽所为。
前世的谢澄身为谢氏家主,率领稽查仙士的拘仙署,明明知道渔州琼花村的秘密,可他却按而不发,甚至欺骗于她。任凭真相被掩埋,而凶手逍遥自在。
谢澄骗得她好苦!
南星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翻涌的心潮,声音冷得吓人:“卷宗上面还写了哪些东西?”
谢澄思忖片刻,认真道:“这个我不能说。”
“你真是个混蛋。”
南星终于酣畅淋漓地补上前世被一剑穿心时没力气骂出的那句脏话。她秉指快速地在谢澄气海、章门处点了两下,被骂懵了的谢澄倒也不躲,就一副任她宰割的样子。
你这时候又不说“不能”了!
南星这才想起来谢澄已经到锻体境上层,寻常的点穴对他可无用。登时便想运气再攻,谁料谢澄立即反手封住她的气海。
惊愕之余,南星听谢澄淡定说:“你心脉受损,仙医说你这几日不能调用灵力,就跟在我身边,我会保护……”
还不等谢澄说完,南星已经后退数步与他拉开距离。随后一句话也没说,就这样在灵力被封的情况下,用最基础的身法迅速消失在门口。
谢澄赶忙去追,却未看清她离去的方向。
南星藏形匿影,穿梭在天外天的琪树仙殿之中,为了躲过身后紧追而来的谢澄,一头扎入天外天边缘处的枕月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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