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庄上的活儿,繁复纷杂。
沈长乐一直呆在桃花初露花苞,方回到京城。
她先去程宅,拜见了外祖母后,又去看望了小舅母刘氏,送上了庄头孝敬的上等蚕丝。
然后又去外书房拜见程诺。
程诺看到外甥女,略显疲惫的脸上,浮起一丝浅笑。
“总算舍得回来了?”
沈长乐浅笑,亲自斟了茶,道:“民以食为天,田庄经营的重要性,并不亚于仕途前程。且田庄上的学问,可大着呢,岂能马虎?”
程诺笑了笑,问候了沈家耆老身体状况,沈氏各房成员的姻缘举业,又过问了田庄经营,指点了沈长乐几句,这才进入正题。
“近来,我与萧五屡有纷争,各有胜负。”程诺委婉谴词,“下回见到此人,务必谨慎言行,免遭鱼池之殃。”
沈长乐惊讶地挑了挑眉,很想问小舅,到底斗到了何种地步。但见小舅不欲多说,也就作罢。心说:我与萧彻八竿子都打不着,想要再碰面也难啊。
……
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回去的路上,沈长乐的青帷小车与一队仪仗森严的人马迎了个正着。京中贵人众多,瞥见对方车驾上那醒目的“萧”字铭牌与随行的健仆豪奴,车夫便知机地远远将车避让到道旁。
丫鬟素娟悄悄掀起碧色车帘一角,低声道:“大小姐,看对方仪仗和车头的徽记,是萧五老爷的车驾。”
沈长乐透过缝隙,也瞧见了那辆翠盖珠璎、由两匹健骡牵引的天青油壁车,以及马车旁端坐马上的两名全副武装的护卫——关山海与萧武。
有这二人在,萧彻定然就在左近。
想到小舅程诺的警告,她无意招惹,正欲吩咐车夫悄然离去,对面车队却已倏然停驻。
一道冰冷威仪的声音穿透风雪,清晰传来:“沈小姐,见尊长而过而不拜,这便是程氏门庭的礼数么?”
沈长乐心头一凛,暗叹小舅所言果真应验。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瞬间的慌乱,面上已恢复沉静。
车夫与侍女皆屏息垂首,她示意素娟打起车帘。
风雪裹挟寒意涌入,沈长乐紧了紧身上半旧的青缎棉斗篷,从容下车,立于道旁。
她对着端坐马上的萧彻盈盈下拜,姿态恭敬。
“萧五老爷万福。风雪迷眼,未能及早辨识尊驾,失礼之处,恳请五老爷海涵。”
心中却想:这般天气,身为清贵文臣,不安坐暖轿或车厢,反倒骑马而行,着实异于常理。也不知那车中所载何人,竟让这位萧氏家主甘为前驱。
萧彻居高临下,审视着风雪中的少女。
她身着素净棉裙,发间仅一枚银簪,与昔日相较确显素简,倒印证了其“融入族中”之说。
然而这身朴拙装扮,却难掩她眸中沉静通透的光彩。
她越是这般恭谨守礼,萧彻心口那股因程诺而起的郁气,混杂着对她此前“厚礼”的余愠,便灼烧得愈烈。
“海涵?”萧彻薄唇微勾,掠过一丝讥诮,“沈小姐倒是辞令伶俐。一句风雪甚大,便欲将失礼之举轻轻揭过?”他目光扫过她身后那辆质朴小车,语意愈寒,“看来沈姑娘在通州沈家确是融入得彻底,只不知这份诚意,是否也如日前送至敝府的那份厚礼一般,徒具其表?”
此言已是极尽刻薄,不仅旧事重提,更暗讽她为人虚饰。
沈长乐袖中指尖微蜷,面上依旧波澜不惊。
她抬眸迎上那双燃着暗火的眸子,清晰看到其中压抑的憋屈与迁怒。
她心下了然,小舅舅所为,果真令这位天之骄子吃了闷亏。
“五老爷谬矣。”她声线平稳,更添几分清冷,“通州沈家乃长乐本宗,血脉相连,何须‘诚意’二字粉饰?长乐行事,但求无愧于心。至于前次献芹之礼,确是长乐思虑不周,装点过甚而内里单薄,怠慢尊长。长乐已于沈家当面致歉。若五老爷仍觉不妥,长乐改日必当另备悃诚,亲至府上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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