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风再次错愕。
余护卫虽卖了生死契约进颜府,但公子早就知道他是太妃的人。公子这是想当着余护卫的面抓桑落?
颜如玉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所以,当赶到破庙不见桑落时,他有些微愠怒。
“她呢?”
“谁?”莫星河装傻。
“桑落呢?”
莫星河失笑:“这么晚了,一个女子夜行危险,怎会在这里?”
颜如玉眸光扫向“豁牙”血流不止的下身:“点珍阁如今也做刀儿匠的生意了吗?”
莫星河:“路见不平而已。”
“想不到点珍阁阁主,倒是有几分江湖侠义在身上。”颜如玉看向捆“豁牙”的麻绳,除了桑落,别人还真打不出这样的结来。
“莫某这也是替玉公子分忧啊。”莫星河隔着丝帕捡起那把染血的菜刀,双手递到颜如玉眼前,“还望玉公子在太妃面前替我们点珍阁美言几句,端午只剩两个月了,不知给各宫派礼的事,定下没有。”
颜如玉接过菜刀,正要说话,听见破庙外响起巡防的脚步声,与莫星河眼神一碰,莫星河闪身而匿。
颜如玉抬手一震,将麻绳震断,收入袖中。
余护卫带着巡防将领等人打着火把跑进来,躬身行礼:“公子。”
破庙被照得透亮,魑魅魍魉都无处遁形。
颜如玉将菜刀递给那将领:“我已问过话了,我进宫回禀太妃,这人,你们按章程办事。”
巡防将领连忙去看“豁牙”,那惨状任谁看了都心惊肉跳:“豁牙”瘫在地上,如被人拆了骨的死鱼,下半身一片肉泥,两只手手骨被生生折断破皮而出。
一探鼻息,还有一口气在。只是这哪里还绑得起来?估计挪动一下就会没命了吧?
余护卫挥挥手,示意他们找块木板将人抬走,又道:“公子,奴刚从绣坊回来,桑落这人当真深不可测。”
“如何说?”
“正如公子所料,今晚林家闹得极大。林家和杨家各伤了十来人。杨家还有两个死了。林家这头也伤了不少。只是那个桑落不但躲过了风波,还将林家的伤者都救治了。说是她带着绣娘们救
的。”
“让她去绣花,她倒带着绣娘们行医。”颜如玉凉凉地道,“有些本事。”
余护卫双手奉上几绺红色蚕丝打的结:“桑落教绣娘们打的结,奴从未见过。”
颜如玉盯着那结看了一阵,收入袖中:“我进宫一趟。”
第19章奖从天上来
玉阳殿中的早朝令人昏昏欲睡。
太妃坐在珠帘后,听着臣工们的陈词滥调,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示意一旁的叶姑姑上一碗浓茶来提神。
叶姑姑躬身退出大殿,没多久端着茶碗进来,又在太妃耳边低语了一句:“玉公子来了。”
太妃啜了口茶,才道:“退朝吧。”
整天就是这些车轱辘话,颠来倒去的,毫无新意。
文武百官看看坐在前面的小圣人,眨巴着眼睛,除了天真就是无邪。母强子弱,牝鸡司晨。熬吧,总能熬到圣人长大的那一天。
臣子们摇摇头长吁短叹地退出大殿。长长的台阶走下去,正好看见一身红衣的颜如玉,一脸妖魅地坐着四抬轿辇候在一旁。
臣子里总有几个硬骨头的,见到这样谄媚之主,就浑身都是气,忍不住啐道:“呸!颜狗!”
颜如玉倒也不怒,靠在扶手上,眼波流转地看过去:“王大人,风大,仔细闪了舌头,你新纳的小妾会不开心呢。”
这等床笫之事,他是怎么知道的?王大人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总不会,需要我帮忙吧?”颜如玉笑得猖狂。
王大人又羞又臊地指着他:“你!你!你!”
有人看不过去,“颜如玉!此乃朝廷肃穆之地,你这等淫邪小人岂配在此处污言秽语?”
颜如玉站了起来,撩了撩丝,指着轿辇上披着白狐皮的座椅:“欧阳大人,你配,你来坐。”
欧阳已经是六旬老头,哪里受得了这样的侮辱,扬着袖子就要扑过去:“狐媚惑主的玩意儿——”
高台上叶姑姑高声打断这喧哗:“玉公子,太妃请您去清静殿伺候。”
颜如玉唇角微微一勾:“失陪了。”
清静殿就在玉阳殿百米处。
颜如玉进去时,太妃正靠在贵妃榻上休憩。圣人在一旁书案上读着书。
叶姑姑朝圣人招招手:“圣人,请跟老奴出去吧。”
“不用。”太妃半睁开眼,看向颜如玉,“让圣人也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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