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膳夫拿了布巾,仔细的擦拭灶台上脏兮兮的泔水。
“叶老板,这台面脏了,里面还有个独间儿,你若是不嫌弃,用独间儿也可。”
“这……”叶宁为难的道:“我不过一个小小食肆的掌柜,占用独间儿,不太好罢?”
膳夫们一打叠的道:“好好!怎么不好呢!叶老板能为太皇太后献寿,那可是……可是有真本事儿的,占用一个独间儿怎么了?应当的,应当的!”
“就是就是!”
王邕看着膳夫们谄媚叶宁,气得一甩袖袍,道:“好!好!叶宁,你等着!我有的是法子弄死你!”
说罢,大步离开膳房,临走之时踩到了流淌在地面上的泔水。
“哎呦!!”他一个惨叫,脚底打滑,竟直接扑在地上,摔了一个大马趴。
“噗……”叶宁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来。
王邕摔得皮疼,关键是身上登时臭了,连忙爬起来:“等着瞧!等着瞧!”
说完,这才狼狈离开。
禁庭东宫。
整个东宫安安静静,恨不能连吐息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叮叮当当——
有人打起珠帘从外面走进来,他一身紫衣,动作很轻,亦很恭敬。
“曲音拜见太皇太后。”
老太太斜靠在小榻上,支着脑袋,旁边有宫女正在为老人家轻轻捶背,还有人在身后掌扇,他们都知晓老人家喜欢安静,谁也不敢出一声。
“今儿是什么风,”太皇太后开了口,看起来是个很和善的人,道:“把你吹来了?”
曲音道:“曲音想为太皇太后引荐一位故人。”
“故人?”太皇太后道:“老身在这世上还能有什么故人?”
她说着摆摆手,道:“最近老身的身子,愈发疲累了,头疾也犯了,今日不想见客,叫他回罢。”
“太皇太后,”曲音却道:“请恕曲音僭越,已然自作主张,将此故人请了进来,太皇太后不防看一眼,只需一眼,必然药到病除。”
太皇太后好生奇怪,曲音这个人是个很有分寸之人,往日曾经侍奉过太皇太后,本分低调,从来不请功,也不张罗什么。
今日,却极其反常。
叮叮当当——
珠帘再一次轻轻碰撞,一个身材挺拔的年轻男子走入殿中。
影影绰绰的灯火,映照在男子的脸面之上,俊美而无暇,眉眼之中自带一股英气与贵气,说不出来的……
眼熟。
太皇太后懒洋洋的眼神猛然睁大了,定定的看着那男子。
曲音摆摆手,道:“都退下罢。”9捂㈡①⑥灵贰芭彡
宫女太监们看向太皇太后,老太太没有开口,而是微微摆了摆手,宫人立刻恭敬的退下去。
曲音也拱手道:“那曲音便不叨扰太皇太后清净,在殿外侍奉了。”
曲音也退了出去,一时间殿内只剩下太皇太后和那年轻的男子二人。
“你……”太皇太后虽年纪大了,但她的精气神儿很好,说话从来不会磕巴,条理清晰,今日却是个例外。
“你是……”太皇太后满心满眼的狐疑:“太像了……太像了……这眉眼……”
那年轻男子,正是蒋长信。
蒋长信的眉眼与当年的程皇后有几分相似,也正是因此,生得俊美无俦,比之一般的男子面容精致很多,又多了几分硬朗与深邃。
蒋长信一步步走上前,跪在地上,叩首道:“曾孙梁策,拜见太皇太后。”
“你真的是……策儿。”太皇太后颤抖的走上前,她的手伸出来,却不敢触碰蒋长信,生怕蒋长信会成为泡影,只要轻轻一触摸,便会随风而去……
一个时辰的时间很短暂,叶宁从膳房中走出来,小太监已经前来接人,领着他们进了公车署,道:“不要在宫中逗留,尽快离开。”
叶宁望了望左右,没见到蒋长信的身影,也不知他的事情办完了没有,有没有与太皇太后相认。
叶宁忧心忡忡,皱着眉头,也不好太过拖延时间,于是慢吞吞的登上马车。
哗啦——
刚打起帘子,一只大手伸了出来,搂住叶宁的腰身,轻轻一带,直接将叶宁抱入了车中。
“蒋……”叶宁惊喜的看到蒋长信,连忙捂住嘴巴,毕竟隔墙有耳,生怕别人听到车里还有旁人。
“事情办得如何?”叶宁压低声音。
蒋长信没有回答,而是道:“宁宁就顾着问正经事,与我分别了一个时辰,有没有想为夫?”
叶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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