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嵬不是猪,自然也说得不止哼哼:“逗留过这附近一段时间,毕竟城内的客栈和吃食要比外头贵许多。”
“那也算是故地重游了,不知有何感想?”沈云屏道,“当年恶风山一战,你摘了包括寨主在内数十山匪的脑袋,灭了那匪窝,大赚一笔赏金的同时也江湖扬名,如今再来,路上可有回忆当年感受?”
渡风城附近有一恶风山,山匪一度猖獗,为祸一方,不仅来往客商多有被劫被杀,渡风城和周边百姓也饱受其害。
为了剿匪,无论是官面儿上的还是江湖上的人都动用过大把人力,但都未能彻底清缴,风头过了这帮孽畜便又聚集起来,盘踞山头。
直到一个无名之辈提刀来到此地。
没人知道秦嵬在恶风山悄无声息地隐藏了多久,只知道从渡风城出发前,他在面铺吃了整整三碗面,喝了一坛酒,这才摇摇晃晃地走出城去。
再出现时,他的马上挂了一圈儿的脑袋,血已经不滴了,他的裤腿儿和衣摆上、马肚子上,干涸的血散发着一种气味儿。
这味儿本该令人胆寒,但知道这气味儿的散发源是从恶风山上被一路带下来的时候,知道这些头都是谁的时候,所有人爆发出的喝彩声远比那夜渡风城内的鞭炮声更响亮。
恶人血溅三尺,无辜的人才不必流血流泪。
传闻里将秦嵬回渡风城那一幕讲得神乎其神,有许多版本,哪怕是沈云屏得到的消息也得有不下六七种夸大方式,他都当成是话本子看了一遍儿。
如今传闻里的主角就在眼前,沈云屏是真有些好奇他这一路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秦嵬懒懒地开口:“不瞒你说,我一路确实在想一件事情。”
“哦?”
“我在想老范的眉毛到底是天生下垂,还是因为总要替你嘱咐这些没完没了的住宿需求才给折磨成那样的。”秦嵬由衷问道。
沈云屏的笑像用了许多修养和耐心:“你搪塞人便好好搪塞,总噎人就有些不像样了。”
“是楼……沈少爷先与我搭话的。”秦嵬也笑了,“少爷对我好像总有些额外的关注。”
“我本就是做‘关注人’这门生意、吃这碗饭的,总喜欢多问多听。”沈云屏并不在意他语气里的奚落,“更何况为了抓一个你倒霉的机会,我已关注了你许多年,都有些成了习惯。”
秦嵬道:“可我总觉得你这种关心,除了是在等我倒霉之外,好像对我本人也很有兴趣。”
他说的慢悠悠,但撇来的眼神却好似利刃一般。
本就显得有些冷情的眼睛,在这落日冷风里的一撇中更显出几分锋利。
“小刀鬼纵横江湖,武林上下多的是对你感兴趣的人。”沈云屏并未将他这眼神当回事儿,语调自然道,“我也不例外,原本也是因为这一点,才肯当‘冤大头’雇你。”
秦嵬很自觉地没有搭“冤大头”这三个字的腔,只是道:“原本?难道现在有了变化?”
沈云屏侧过头来,用一种奇异的眼神将秦嵬打量一遍:“我难道没有告诉过你,你的脸也很让我感兴趣?”
他的尾音略微扬起,摆在明面儿上的困惑语气之下,好似还埋了个钩子。
这感觉秦嵬似曾相识,在他沉默地回想时,沈云屏已毫不在意地在店门前勒马,翻身落地了。
而秦嵬终于想到这感觉的来由——
这跟他之前被沈云屏说成是“上钩大鱼”时的感觉一样。
这人总有将别人的警惕心两三棍搅散的能耐,实在危险!
秦嵬默默地抬手摸了摸脸,确保自己的嘴上没有挂上鱼钩,对自己的警惕心相当满意,这才紧随其后翻身下马,将马缰丢给已被范遇尘嘱咐过了的掌柜。
“我已定了三间房,吃食也直接送去房里。”范遇尘已跟店掌柜费了一番口舌,这会儿已懒得跟这俩脾气古怪嘴也歹毒的人多说,直接带着二人往定好的房去,边低声问,“你俩在后头唠叨什么呢?半天才来!”
秦嵬叹气儿道:“在讨论对彼此感兴趣的事情。”
范遇尘心里警钟大作:“彼此?”
“难道你对我也感兴趣?”沈云屏稀奇道,“你伸手管我要钱的时候,可不像是这意思。你好像对我兜里的银子更感兴趣。”
“有人看着你的时候,你就很难忍住不去看他。同样,有人告诉你他对你感兴趣的时候,你也就很难再忽视这个人,弄不好也跟着对他感兴趣了。”秦嵬摇摇头。
沈云屏没忍住笑了,范遇尘满面狐疑。
秦嵬又道:“当然,对银子也感兴趣。”
沈云屏的笑立即收起,范遇尘面露了然。
“不过我现在另有感兴趣的事儿,”秦嵬道,“你们的那位‘鸟朋友’要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家店落脚?这村镇不算小,还有其他店呢。”
范遇尘道:“他们总有自己的办法,要没有这能耐,也不会放出来干活。”
三间客房已经先一步打扫出来,马背上驮着的行李也被卸下,由伙计集中放在了把头那间房。
这店并不大,上房也就那么几间,让沈云屏包下三间,这一层暂时只有他们三个住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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