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中气氛凝重,底下人一时也不敢多话,还是二夫人方氏似随口般道:“倒也奇怪,要说缜哥儿行事稳重,素来准时,今日怎的……”
方氏身后,站着两个面容相似的少女,水蓝衣裙的约莫十五六岁,鹅黄衣裙则小些,十三四岁的模样,那黄衣少女登时接话,“有何奇怪的,大哥哥准时又能怎,新妇若是个怠懒拖沓,不敬长辈的,哪里能准时得了,听说还是见不得人的……”
她话音才落,不等二老爷发作,已有人厉声斥责:“瑶儿,不得胡言。”
说话的是二房长子顾铖,今岁二十有一,比顾缜小上两岁,而今任秘书省校书郎。
不过,他表面训斥妹妹,心底却并不觉她说错了什么。
毕竟这范家三女的名声在京中着实不堪。
那位生来就是个丧门星,出生时便克死了母亲,后又因娇生惯养变得无法无天,刁钻跋扈,甚至几年前活活气死了嫡亲的祖母。
同为顾家儿郎,顾铖自打出生起就样样被顾缜压上一头,早已不甘许久,而今知他娶了个声名狼藉的无盐女,心情自是前所未有的舒畅。今日也早早来此,就等看向来高傲的顾缜如何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
而顾瑶这话,无疑戳到了大夫人苏氏的痛处。
要说那范家,虽不是仕宦名门,自范玉盈的父亲范孟丞这辈始发迹,可也算是门风清正,长女范玉宁待字闺中时便是有名的京中才女,如今贵为太子正妃,次女范玉融下嫁了门庭式微,家道中落的姚家,却颇有经商头脑,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与范玉盈同胎的幼弟范承宥虽说不大成器,但也不至于是个纨绔。不想这样的范家,竟出了个恶名远扬的范玉盈,败坏了家族声名,当真是家门不幸。
偏生这无人敢娶的灾星如今竟嫁到了他们定北侯府,将来可莫要牵累定北侯府遭了秧。
见苏氏面色又黑沉了几分,三夫人周氏忙打圆场:“那些都是外间胡乱传的,怕是子虚乌有,不可尽信。”
方氏亦笑吟吟道:“确实如此,京中谣言难道还少吗,大嫂不必放在心上,何况……就算是真的,以大嫂的威仪,定也能将新妇治得服服帖帖不是……”
这番话对苏氏很是受用,总算令她稍稍展颜,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那是自然,范玉盈再嚣张,我终究是她的婆母,往后稍加管教,想来她在这定北侯府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可还未放下茶盏,就见一人匆匆步入,定睛一瞧,正是顾缜身边的长随李寅。
“夫人,世子爷让小的来传话,道大理寺有急务,需得过去一趟,恐不能陪大少奶奶一道来给您敬茶了。”
听得此言,厅中众人神色各异。
苏氏蹙眉,“世子不来,那大少奶奶呢,也不来了?”
李寅想了想,如实答:“这……世子爷倒不曾说过。”
那便是得来了。
二老爷已是等得不耐烦,“大嫂,瞧着那范氏的确是不像话,哪有新婚头一日便让长辈等的道理……”
“兴许也怪不得大嫂,大哥哥不愿陪嫂嫂过来敬茶,大嫂心里指不定多难过呢。”方氏背后那稍大些的蓝衣姑娘蓦然阴阳怪气起来。
她心下认定了范玉盈如外间传言般生得獐头鼠目,歪瓜裂枣,令顾缜昨夜掀了盖头,见了真容,便心生厌恶。
正当厅内众人都这般认为时,还未退下的李寅倏然幽幽开口。
“世子爷临走前,还留了话,让小的转达,世子爷说了,他并非有意以公务为由离府,不陪大少奶奶过来敬茶,若有人在背后乱嚼舌根,传些不该传的闲话,届时无论是谁,他皆不会留有情面。”
李寅说罢,目光有意无意在厅中众人间来回。
二房原只等着看好戏的两姑娘笑意一凝,面色都白了几分。
心下哪里不知这分明是顾缜留下的警告,她们这位大哥哥脾性便是如此,不管他喜或不喜,都不许人在背后随便非议新妇。
毕竟范玉盈既嫁入定北侯府,便是侯府的人,非议她就等同于非议定北侯府。
顾缜是如何说到做到,幼时不知跪过多少次祠堂的姐妹俩可深有体会。
见身后自家俩原“能说会道”的女儿皆吓得不敢再吭声,方氏抿唇淡然一笑,“孩子们年岁小,难免口无遮拦了些,大嫂见谅,不过让我瞧着,新妇许是忙着上妆,这才忘了时辰,要不大嫂还是派人前去催上一催。”
苏氏搁在膝上的手微微蜷起,范玉盈久久不来,伤的是她这个婆母的颜面,她堂堂定北侯夫人,又是一族宗妇,此事传出去,她的面子又往哪搁。
她侧首,沉声吩咐身边的婢女,“去葳蕤苑,看看大少奶奶究竟因何事耽搁!”
那婢女领命往正厅外走去,可还未踏出门槛,就听院中有人喊。
“来,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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