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摇摇头,“大人,我只在你家呆到二小姐出嫁,你那时也不过十五岁。那之后,我就被老爷送给你抓住我的那个宅子的主人、张老爷家作礼物了,那之后的事,我再不知道了。”
不知已无波纹多久的水面倒映着冰冷的月亮,安静得如同太古。
坟山。
四更天的坟山,只要是个懂行的,就会告诉凡人没事儿别去,哪怕是为了倒斗。唐棣不比寻常人,甚至不觉得自己一定是个人,不但要来,还直接飞到山脚下,二话不说点个火把,就开始一个一个地找。
那枣树精说,她的父亲叫唐英泽,母亲丛夫人,其余概不知道。她感谢了枣树精,给对方一道手书,告诉对方来日见到精怪司的判官,若还叫吕胜,拿出来便是。不等枣树精千恩万谢,她就直接飞往附近的坟山了。
她是在高塔上见过此地鬼火磷磷,可她会怕?别说是普通孤魂野鬼,就是什么远古大魔,此刻也不能挡在她面前。
什么也不能,我必须要找到!
她举着火把在漫山遍野的荒草中寻找,已然懒得用手扒开挡住视线的荒草,直接火把一撩,墓碑上赵钱孙李周吴郑王的,就是没有唐。想看下葬的时间,又自悔刚才忘记问枣树精今夕何夕,现在好了,只能凭借墓碑上字迹模糊的程度来判断。可总没有,她在一堆坟包之间来来回回,越爬越高,眼看即将抵达山顶,还是没有,有封,有树,有祭扫,有描红描金,甚至还有被野兽啃了一口的贡品:什么都有,就是没有一个姓唐的。
除非——
不不不!
她猛地一挥手,烧掉这个墓碑前的荒草,也不是。
再找!
如果找不到呢?那是不是——
不,无论好结果坏结果,都不能想,现在都不要想,先找!
她继续一边找一边往上爬,直往山顶去。坟山不高,就是葬在山顶,也难说就比别人了不起多少。随着她一步步地往上走,周围有悉悉簌簌的声音,越来越多。有的是蛇爬,有的是虫扭,还有别的轻飘飘一听就是什么孤魂野鬼——别人恐怕没有听过,她听得太多了——四更天的坟山,有这些家伙跟着自己太正常不过了,就跟吧,她想,我正愁……
到了山顶,最后一个凌绝顶的坟墓也不是,墓主人姓李,干什么的她也不问了。除了这里,还有哪里?她猛一回头,本来从草丛里伸出来的魑魅魍魉的脚爪都缩回去了,哪里?
哪里!!
左边轻轻一声响,她往西边一看,还有一个小土堆,上面更是荒芜,有些墓碑都歪倒了,甚至可以看见那尽头的树林里,有一只巨大的蜈蚣挂在树梢上,正在吸收月华。
有人打理、时常有人去的坟地,其实不会长出来那号东西。
她两眼一闭,脚尖一点一落,落在小土堆上时溅起层层灰土。她举起火把,见草就烧,火势蔓延开去,眼见就要烧到树上,她才一挥手,把火熄了。
周围已经是白地,什么也没有。
她缓缓往前走,一个一个地看去。杨,闾,韩,付,上官,万俟,朱,邓……一个个,字迹污损,有的连姓氏都要看不清楚,有的已经半倒。直到最边缘,直到两个相隔很远,没有封,没有树,一个上面刻着唐公英泽,一个、更远的那个,刻着唐门丛氏。
她轻轻一挥手,灰尘散去,字迹已经变浅了,颜色也早已剥落。她看上面的时间,比刚才那山上的似乎早个至少三十年。
三十年。
她将火把插在一旁,轻轻抚摸上面的字迹。在唐公英泽的墓碑上,还有子唐柏、女唐榉和她自己的名字。哦,我果然是三小姐吗?她轻轻抚摸兄妹三人的名字,正欲落泪,忽然想起,立刻手忙脚乱地站起来,走到母亲的墓碑上去看,上面却只有自己的名字。
女唐棣。
没有别的立碑人了。
没有?为什么?
她开始在周围惊慌地跑来跑去,别人呢,在哪里?哥哥呢,姐姐呢,在哪里——为什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突然旁边草丛中跃出一只足有成年男子大腿粗的蜈蚣,两口张开镰刀也似的一对钳子就往唐棣颈部扑来。唐棣心里一片混乱,神智里的着急在此刻竟然化为了愤怒,反应之快,事后看来都超过她自己的想象:左手一伸,宛若铁钳般咔的一声,准准地抓住蜈蚣嘴下三寸的地方,右手甩出竹节鞭,剐皮一般就往蜈蚣身上打,直把这家伙打得不剩几条腿,又咣咣两声,敲掉了蜈蚣的一对口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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