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种万念俱灰、未存丝毫生念的漠然。
良久,他轻声说:“他死了。”
“你高兴吗?”
侧首看向墓碑,他轻轻扯动唇角嘲讽地笑了一声:“我却不高兴。”
“那我们之前的颠沛流离、东躲西藏,到底算什么?我还没有为你报仇,还没有剖出他的心去质问,他凭什么就这么带着仙门的赞誉去死了?他沈于麟是人人敬重的沈仙师,那我们呢?就合该寂寂地停在此处吗……”
人人畏惧,人人喊打。
只因为是狐吗?
凭什么。
他的手指收拢,越攥越紧,直到掌心开始滴落鲜血,他才摊开手掌,露出了其上的一枚沾了血的玉佩碎片。
半个沈字染了血。
他垂眸看了一会儿,忽然笑出了声,指尖白光映亮,这半块玉被狠狠地捏碎了。
听到此处,玉姜才恍然明白,此处应当是云述娘亲地埋葬之地。这些话,也是他说给他娘亲听的。
“云述……”
玉姜想要唤他,而幻境中的云述压根听不到她的声音。
看他这副模样,是并不打算清醒过来了。
若说之前玉姜误入的迷障,师门皆在其乐融融是她的执念。
那眼下这个应当是云述的执念。
他竟在幻境中都深陷痛苦不能自拔,整个人都被晦暗笼罩着,连点快乐欢愉的影子都没有。
山影逐渐浑浊,变得浓稠漆黑,拧缠着围绕在云述的身侧,不停地说着:“杀了他们。”
“杀了谁?”
“所有伤害你的人。”
“他们已然死了。”
“死了吗?不尽然吧?”鬼影缠着他,近乎耳语,“你来路不明,在浮月山受尽冷待和欺辱。只因备受师父赏识,便被有些人视作眼中钉。”
“比试那日,沈晏川怎么对你的?他可是想将你除之而后快啊!云述,杀了他们……”
痛楚越深,幻境越难解。
若是任由他深陷其中,将痛苦酝酿累积,只怕永远都无法出来了。
可云述似乎将这些话听进去了,他的双眸变得空洞,眼底猩红,凌厉的目光看向前方。
鬼影继续蛊惑:“你娘亲怎么死的,你忘了吗?沈于麟身为仙师,忘恩负义另娶旁人,他们一家人那么美满,却将你们母子逼到死境。你的娘亲就死在你的眼前,那么痛苦,你还记得吗?人人畏惧,避你如蛇蝎的日子,你应当过够了吧。只要你的剑,穿透仇人的心脏,你所有的恨就都有处可去了。”
“云述!”玉姜还是试图唤醒他,“别听它的蛊惑,你一旦动手,就会永远留在这儿了。”
云述听不到她的声音,但是那抹鬼影却听得到。
扭曲的影子缠在他的身后,似乎是幻化出一抹诡异的笑容,直直地盯着玉姜,紧接着在云述的耳边低语了什么。
云述站了起来,凌乱的发丝垂在肩侧,面色苍白,眼神却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
终于,他能看到玉姜了。
感受到他的视线,玉姜匆忙上前,想将他从梦魇中拉回来。
可没想到的是,还没等她赶过去,他的剑已经抬起,指向了她。
“杀了她。”
“杀了她,你就能解脱了。”
指节收紧,他的手腕因为用力而颤抖。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瞳孔终于被鲜红取代,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狠厉的剑意中混杂着怨念,就这般果决地冲玉姜而来。
玉姜侧身躲过,却没想到云述非但没放弃,反而变本加厉,将原本隐藏克制的妖力悉数释放出来,凝聚在剑端,再次向玉姜刺去。
“云述!你清醒一点!”
“我不是你的仇人……”
“我是玉姜。”
这里是云述的幻境,在此处的他所施展的术法,皆是他本人真实的实力。
玉姜倒是没想到,这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狐狸,一旦离开了噬魔渊煞气的禁锢,竟是这般不好对付。
无落剑本就未修补完全,此时对上这股妖力,光滑的表面出现了一道裂纹。
竟再次碎裂!
关键之时出岔子,玉姜叹息,收了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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