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腹部上的重量,他下意识勾了勾唇角,心中一软。
怎么就这么睡着了?
也不懂身旁的青年有没有乖乖盖好锦被。
他偏头看去,青年果真没盖锦被,浓长的眼睫乖巧地垂着,蜷缩在自己的身侧,还轻轻地搂着自己。
只是……一片刺目的红。
萧砚瞳孔一缩,回想起了昏睡之前的场景,瞬间白了脸色。
“知知,知知。”
青年乖顺地任他摇晃,一动不动,只是垂着眉眼。
“唐小知!唐小知!”
“来人,快来人,传太医,快……”
声音渐渐嘶哑,几近泣血。
……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再次亮起,是冬日里难得的一个大晴天,就连平日里极为凛冽的寒风,今日也收了力道,只是徐徐地扑在人们的面上,万般温柔。
头发近乎花白的老者站在树下,轻抚着自己的胡须,视线转向身后的殿内,不住地叹息。
明明外面阳光正好,处处明媚,御书房内却像是坠入了寒池,烛火早已燃尽,却无一人敢前去重新点亮。
空旷的大殿内,竟滴落了星星点点的血迹,直至内里的软榻。
那位大齐的君王佝偻着背跪在地上,怀里紧紧拥着一个青年,准确来说,应是一具尸体,整个人像是成了木偶,一动也不动,只是垂首凝视着怀中的人。
从昨日下午,到第二天的清晨,整整过了一夜。
侍卫统统站立在殿外,没有一个人敢在此时进去。
徐太医耷拉着眉,默默地摇摇头,不由后悔自己当初的迟钝。
他早就该发现的,那位公子从未学过医术,怎么可能有解开“将离”的法子,当时在自己面前那么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有办法解开这毒,他如何也没想到,这办法……竟是传说中极为凶恶的禁术。
早在第一次提及“将离”时,他其实并未将话说全,只因未提的那部分其实毫无意义。
且不说这传说中的禁术早已失传,没有人知晓施展的具体步骤是如何。
就算知道了大致的步骤,这天底下怎么可能会有人愿意以身作饵,服下剧毒以成全另一人的性命呢?
长达整整一个时辰生不如死的折磨,最后还要清醒地看着自己慢慢走向死亡,让另一人重获新生。
说是献祭,也不为过。
他侧身看了看殿内仍跪着的君王,不由再次深深叹了一口气。
谁想得到呢,在这深宫中,竟有如此情感。
当初他也是见那位公子与自家小辈年纪相仿,却困在深宫中伴于君侧,几乎日日承宠,因此对他起了怜惜,还豁出这张老脸给了几盒利于休养的脂膏。
本以为他和陛下之间只是极为普通的妃嫔与君王之间的关系,陛下才会如此不顾及他的身体,夜夜临幸。
谁知……
上天不怜有情人啊。
阳光越发灿烂,渐渐攀过窗棂柔柔地洒进灰暗的御书房内。
殿内的君王仍是毫无动静,像是将与周身的暗色融为一体。
徐太医踟蹰片刻,还是放轻脚步缓缓走了进去。
“陛下,公子他……已登极乐,定然不愿看陛下如此伤怀,您……”
话还未说全,眼前的君往倏地抬起眼皮,原本黑曜石般的眸子此时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光洁的下颌竟布满了淡青色的胡茬,形容狼狈。
“极乐?”
萧砚看向虚空片刻,发出苍凉的笑声,“是极乐,你说的对,是极乐。”
他垂首痴怔地凝视着青年,口中喃喃道:“知知,你真狠啊。”
“我的命不值得你这么做啊,这个毒药不是叫做‘将离’吗,明明已经解开了,为什么我们还会分离呢?”
“知知,你回答我,好不好,好不好?”
他明知道“将离”只是一个称呼,此时却几近癫狂,迫切地想知道,为何解开了将离,心爱之人仍会离开。
徐太医见此场景,咬咬牙又向前走了一步,躬身道:“陛下,公子以己命解开您身上的毒,还请您……千万保重龙体,万万不能让公子的心血付诸东流啊。”
萧砚眸中空洞,整个人脱了力般踉跄了一下,怀中却仍牢牢护着那一方天地。
“没错,知知是为了救我,他没有丢下我,没有丢下我。”
“他曾说过我将来定是一个明君,只要我治理好大齐,只要社稷昌盛,就好了,没错,是这样的。”
徐太医闻言缓缓松了一口气,正准备继续劝他择日葬了青年,便被下一句话定在原地。
萧砚紧紧贴着怀中青年早已冰冷的脸颊,柔声道:“我什么都听你的,知知,我听话,你会回来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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