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时,帷帘被撩开一角,冯妙莲探进一个脑袋来,见小皇帝虽光着背部,可关键处拿锦被虚盖着,这才松了口气。
“你怎么进来了?”拓跋宏面上一燥,赶紧扯了扯身上的锦被,不想牵动背部伤口,忍不住“嘶”了一声。
“哎?别乱动呀!”冯妙莲干脆闪进来摁住他,“我闭着眼睛就是了!”
拓跋宏向她看去,见她果然闭上了眸子,头也歪向一边,露出一段雪白若凝脂的脖颈。
“朕没事,你不必紧张。”小皇帝以为她是担心他。
却见冯妙莲摇头,“不是这个事儿。”
小皇帝疑惑地望向她。
她忽而睁了眼,有些犹豫地瞥了瞥侍御师。
侍御师老成精的人物,也无意掺和进小孩子的秘密里,麻溜地拎了医箱告退。
“好了,说吧?”小皇帝身上疼痛稍缓,也有精力兼顾她了。
冯妙莲难得谨慎地左右瞄了瞄,见没有旁人,这才重又闭上眼睛,摸索到他的榻边坐着。
“我方才见到……”她将双蒙与双三念说悄悄话的事一五一十地透露给小皇帝。
话讲完,半晌没动静。冯妙莲忍不住悄悄地睁开一只眼,却见小皇帝正昂着头,神色莫测地望着她,琥珀色的瞳仁似琉璃珠子般,明晦不定。
“二娘,”小皇帝带着一丝探究,“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微微一愣,点点头,旋即摇头——好像懂,又好像——不太明白。
拓跋宏按着腰上的被子,艰难地坐起来。
冯妙莲赶紧又闭上眼睛转过身去。
“你进宫突然,大概没人跟你讲过这些。”小皇帝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冯妙莲脊背一僵,耳朵却竖了起来。下意识地,她知道小皇帝接下来的话,一定非常重要!
“双三念本是双蒙的义子,这件事,在宫里不是秘密。还有白整,曾是我父皇的内侍,也是人尽皆知。”
“哦!”冯妙莲点头,原来她知道的或者不知道的,小皇帝都门儿清,那就没什么了。她想当然地舒了口气。
“但是,”小皇帝话锋一转,声音也忽而压低,“此事于你,却有两桩警示。”
冯妙莲柳眉一蹙,歪了歪脑袋,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其一,众人皆知的事,独你不知,可想过因由?”
“啊?”冯妙莲脑袋如被雷捶,是啊!这事,居然没人告诉她?别人也就罢了,金粟姑姑呢?她为什么不说!
“其二,有些事,让别人知晓前,得先琢磨,对自己有没有用,会不会损害自身,再选择说或者不说!”
冯妙莲恍然大悟,“所以,金粟姑姑不对我讲这些,是因为对她既没用,也没好处?”
小皇帝嘴角微弯,孺子可教。
“所以,”她想了想,头低了下去,手指无意识地缠上腰带尾端的银铃铛,“我也不该跟你讲这事?”
拓跋宏没有吱声,算是默认。
“可是!”冯妙莲转头看向他,杏仁眼儿里清澈见底,好似高悬的明镜,照得小皇帝有一瞬的自惭形秽——“你告诉我这些,对你既没用,也没好处,不还是说给我听了?”
拓跋宏哑然。是啊!他疯了么?跟她讲这些?
冯二娘那么依赖他,什么话都同他讲,连她姑姑宫里的内侍与自己身边人交好都告诉他,多好的事儿!他明明可以利用这份天真,轻而易举地为自己张目,惠而不费,他为何要阻止!
他觉得自己真是被一鞭子打坏了脑袋,或者——她是他前世的冤家债主吧?这一世什么都不用做,光往他眼面前一站,便让他头昏脑聩,连说话做事都不合常理起来!
冯妙莲眉眼弯弯,替他“总结”:“可见,还是咱俩顶顶要好呀!”
小皇帝一捏眉心——好什么好!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什么处境?他什么处境!
冯妙莲见他神色变幻,以为他被问住了。脸上露出得意的笑来,像只偷到油的小老鼠。圆溜溜的脑袋凑过来,非得跟他确认:“是不是嘛?”
小皇帝白她一眼,一口气上不来。干脆俯趴回去,转过头,厘着自己的思路,不再管她。
平心静气后,他不禁怀疑起自己来——方才语重心长的告诫,可是收买人心的手段?他能收服白整与双三念,拢住一个傻兮兮的冯二娘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他骗不了自己——方才,他罕见地抛却机心,只为单纯地告诫她,宫廷有自己的法则,万事自保为先!
显然,她也没能意会他的“好心”!
比如此刻,小皇帝四肢大敞半趴在榻上,上半身和腿上都敷着黑漆漆的药膏,不能挪动,只关键处盖着一方软翠的锦被,活像……
“噗嗤!”虽知不对,冯妙莲还是忍不住拿小手捂住嘴,脖子缩在肩膀里一抖一抖地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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