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一个多月,谢景霄整日泡在瓷坊里,烧制各种瓷器,早出晚归,时常忘记时间。
檀淮舟公司那边事务繁忙,忙得顾不了家,甚至接连几天没回独栋别墅,无暇顾及谢景霄这边,只是中途托郑束送来一批直播设备。
在不影响他眼睛的情况下,能让直播效果达到很好。
谢景霄偶尔开几场不说话的直播,在画面里他专注地雕琢每一样器物,喝水的功夫,会抬头看看网友发的信息。
有些是询问制瓷工艺的,他会耐心解答,毫无保留。
有些则色询问檀淮舟的,他只是抿唇浅笑,不作回答,渐渐地,就有声音说他被大佬抛弃,但总会被几个嘉年华砸晕头,这种谣言也不攻自破。
谢景霄看了看榜一的黑色头像,主页虽然干干净净,关注列表也只有他一个安静地躺着。
他不用猜测就知道是谁。
这次他认真地雕琢荷叶的花蕊,突然听到手机传来特效炸开的声音。
循声望去,层层叠叠的蓝色城堡活跃在直播主页。
刚想回复,就听见瓷坊宅院的大门被推开了。
因为这一个月的赶工,瓷坊货架的空缺逐一被人填满,眼看差不多了,谢景霄才在直播间中挂出瓷坊住址。
便于感兴趣的网友,前往实地挑选喜欢的。
几个人在山茶树下显现出轮廓。
谢景霄放下手中刻刀,对直播间说了声抱歉,便急匆匆地下播。
与此同时,檀淮舟的信息弹了出来。
檀先生:【?】
谢景霄:【有顾客上门,我去看看。】
檀先生:【好。】
谢景霄刚放下手机,屋子里的门就被人推开,为首的年轻人一头浅色的银发,十分扎眼。
见到谢景霄后,银发少年自顾自地在他对面拉出椅子,坐了上去。
‘啪啪’两声,蹬在桌案地边沿,黑色马丁靴地铆钉深深陷进木桌里,带走胡桃色丁点漆痕。
“谢家二子,是吧?”阮言归率先开口。
“请问您是?”
谢景霄只是抬头故作疑惑地问道,重新拿起刻刀,在泥坯上继续雕琢,没有停下的意思。
“你少给我装蒜!”
阮言归从瘫在椅背上,瞬间弹起,恶狠狠地凑近几分。
他身后的几个杂毛混混,紧跟着上前,仿佛下一秒就要将谢景霄生吞活剥了。
“你特么把我送进局子里,就给我忘了?”
谢景霄手指在空中虚点,作恍惚状,似是在记忆里翻查许久,才记起有这么好人物,
“哦哦哦,阮先生,阿淮的表弟?”
“阿淮!?你叫我表哥什么?!”
阮言归瞬间急了,他还没见过有人这样喊他表哥,之前只是听说檀淮舟陪他一起直播,他只当是蹭热度。
后面小弟将录屏摆在他面前,他都觉得那人只是长得像罢了。
始终不相信,自己那持戒禁欲的表哥,会陪一个男人嬉闹,打死他也不相信。
但今天却听谢景霄轻飘飘地喊出一声“阿淮”,他瞬间对之前的信以为真。
“是檀先生让我这样喊他的,如果让您觉得不舒服,我可以不喊。”
其实谢景霄只是在他们第一次来瓷坊那天,喊过檀淮舟“阿淮”,之后一直称呼他‘檀先生’。
今天是故意这样说的,本来阮言归就是来找茬的,搬出檀淮舟,或许有一点震慑效果。
“你!”
阮言归站起身,双手叉着腰,气涌上头,原本病态的肤色更加苍白。
见状,谢景霄赶忙放下刀,站起身,看向他身后的几个混混,他真的很害怕阮言归在这里翘辫子。
混混见他起身,也立马露出戒备神色,却发现他并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用口型说着一个字。
“药,药……”
“你说什么,大点声!”
一个黄毛混混开口问道。
但话刚说完,就吃了阮言归一记肘击,“他说药,真特么废物连这都看不出来!”
谢景霄唇角溢出极淡的轻嗤,但却也被阮言归捕捉到。
“你笑什么笑,老子今天没吃饭!不用打你吗的胰岛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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