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氏女歹毒心狠,我会被长公主扣押,皆因那伏氏在长公主面前拆穿了我的身份,这才祸
连姑母,万幸陛下及时从骊山赶回,姑母才有惊无险。”
苏让为薄曼女上好了药,小声哭道,“王太后薨了。”
梁献卓靠墙而坐,双目紧闭,昏黄的火光在他脸上浮动,无端悲凉憔悴,他已经失去了诸侯王的尊贵,如今再失母亲,如伤肺腑。
薄曼女煞时掩面而泣,恨极道,“若不是伏氏女,姑母怎会死!”
梁献卓慢慢睁眼,眼中血丝密布,“不是她。”
苏让道,“这是长公主的计谋,鲁王离开长安时,长公主亲自送别,使得陛下疑心鲁王会被长公主掌控,王太后亦想借此机会除掉鲁王,才会落入圈套。”
薄曼女含泪道,“伏氏女与长公主乃一丘之貉,纵使这次不是她,可先时她也曾算计过我们,若非她前次给长公主递了刀子,长公主岂会有心思对付我们。”
皇后流产之后,皇帝与梁萦日渐剑拔弩张,天禄阁那么好的机会,梁萦却将矛头对准了薄朱,放了皇帝一马。
梁献卓示意苏让扶薄曼女去歇息,待两人走后,他的神色越沉重。
上林苑那回,苏让夹杂在一众奴隶中做活,却被那伏氏女揪出来,嘲笑他一个寺人意图攀附梁萦,转头将他送去了廷尉府,伏氏女与薄曼女至多只见过一回,尚能认出薄曼女,苏让曾替他去过伏家,还曾追过伏嫽的马车,伏氏女岂会认不出。
他曾派游侠刺杀过他们,梁子已结下,此女甚记仇,此时不除,将来必为祸。
他抬手扣了扣头顶的交窗,窗外立时有人答话,“大王请吩咐。”
“传孤令,不计一切代价,杀了伏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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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朱背下了杀鲁王的大罪,喝下毒酒殒命之后,草草被送出宫掩埋,自此宫中凡与之相关都成了禁忌,无人敢再提及,先时为薄朱修建的雎鸠宫也不得不停工,所耗费的劳力财力也付之流水。
鲁王终究没救回来,其生母悲伤欲绝,最终自缢随他而去,皇后也为此病了一场,至月中方才渐渐康复。
那晚在天禄阁值守郎官都被戾帝处死,自此戾帝没再从豪族中挑选合意的郎官,剩余那些在御前当值的郎官们愈加小心翼翼。
梁萦倒是越的春风得意,所到之处人皆谄媚奉迎,梁萦极好享乐,香车宝马奔驰于旷野路道,魏琨身为她的驺仆射,需要时时随从。
这日天蒙蒙亮,伏嫽在半梦半醒中微睁一点眸,晨曦透过窗纱照进来,她瞧见魏琨已穿戴好官服,立在床前盯着她看。
入春以后气候渐暖,夜间也格外的好眠,伏嫽睡意正浓,人趴在枕头上,微抬起脸,乌缎似的长自削肩垂落进松开的衣襟里,掩不住那抹雪堆起的丰腴,伏嫽惺忪着睡眼问他有什么要交代的。
半晌不见魏琨答话,她便又合上眼睡了过去。
醒来已是辰时,阿稚端水进来洗漱,告诉她魏琨今日要送梁萦去黄山宫,黄山宫在长安的西面,里面供奉着老子,亦有不少方士在黄山宫中侍奉,一来一回,不说半日,个把时辰也是要的,若梁萦在黄山宫内逗留,今日都不得归了。
伏嫽想起曾听将闾提过,梁萦引荐方士给御史何成,致使何成沉迷炼丹,家底败光。
梁萦不止喜欢招揽门客,私下还与方士往来,与梁萦打交道至今,梁萦不像信奉鬼神的人,她应当没那个闲心去祭拜老子,敢带魏琨,怕也是去寻欢作乐的。
年后魏琨不常在家中,如非必要,伏嫽轻易不会出家门,皇后遣人来告知过她,薄曼女已经被放回掖庭,薄曼女定会与梁献卓告状,梁献卓不会放过她。
薄朱死后,日子虽归于平静,但她很清楚,平静只是表象,撕开这层表象,内里是鲜血淋漓,从前梁献卓为戾帝忌惮,不出掖庭都能取鹿氏父女性命,现在戾帝已答应薄朱善待梁献卓,梁献卓杀不了梁萦,未必杀不了她。
用过了朝食,伏嫽打算去一趟驿站,过了正月十五,驿站已开门,过年没回舞阳,阿翁阿母必得递信来,驿站也是官寺,得带着名籍,验明正身,才能取到信简,其实若伏家还像从前那般风光,也用不着伏嫽亲自去取信,寻常豪族人家来去信不知繁几,也不可能要家中主人亲自去取,驿站早就打点好了,驿人都会送信到府。
往常有魏琨在,他下职以后顺手就能取了信,现今他日日忙于奔波,这样的小事情就只能伏嫽自己去做了。
伏嫽出门时带的是贲容和阿稚,留长孺看家,驿站设在西城,伏嫽坐着牛车过去,途径贺都家门,贺都离京才堪堪月余,门上竟然都起蜘蛛网了,不知道的,还当此处已空置多年,这大抵也是贺都的用心,这处房宅原是伏家的,后面给了他,若弃之,就不会有人怀疑到他和伏家头上。
但举大业,必得事事谨慎。
阿稚跟伏嫽咬耳朵,直说贲容这厮可真不安分,驾着牛车还有闲心四处乱看,贺都家门口他看了有几遍,她要是停在此处,他指不定还要偷摸着钻那宅子里。
伏嫽皱着眉头催促贲容快点。
牛车便晃悠悠的往驿站方向驶去,宅子里翻墙出来四五个人,融进行人当中,不远不近的跟着牛车。
伏嫽一路望着牛车外,开春以后,九市热闹起来,哟呵叫卖声遥遥可闻,皇帝死了一个美人,甚至死了皇帝,约莫都不及皇帝为美人修建宫室搜刮民脂民膏而让他们难受,于庶民而言,皇帝、长公主、豪族,离他们太遥远了。
伏嫽远眺着高高的阛墙,阛墙外沿有城墙,再向外便出了长安,只有一条官道往西面去,走那条官道就可以去黄山宫,大约一刻钟就能到,这个时辰,魏琨恐怕已经送梁萦到黄山宫了。
牛车停在驿站门口,伏嫽下来后叮嘱贲容不要乱走动,便带着阿稚进驿站去取了信简,坐上牛车便迫不及待铺开信简来看,信中寥寥数语,多是关切之言,她看的眼眶直泛酸,虽不能见家人,但只要平安就好。
至信尾提到了伏嫽外祖病故。
伏嫽心中一紧,外祖病逝,阿母得多伤心,可惜她回不了舞阳,不然就该随阿母去淮南国吊丧,阿翁对外患病,无法出行,恐怕只有阿母和三姊姊前去,以她舅父梁温的秉性,定会为难阿母,三姊姊性子温和,不惯与人争吵,有她在,至少能在口舌上帮一帮阿母。
正这般想着,牛车忽然停了,阿稚拉开车门,正要骂贲容,却见车板上哪有贲容,他已经跳下车跑了,牛车被四五个壮汉给围住,提刀就朝车上砍来。
牛车停在街角,这处虽不是闹市,可人来人往,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有人敢当街拦车杀人。
阿稚吓得不知所措,尖叫着喊救命。
伏嫽强忍着胆颤,揪住栓牛的缰绳,拔下头里的素簪,卯足了劲扎到牛屁股上,那牛疼的撅起前蹄奔跑,几个壮汉举着刀没砍到人,但见牛车朝他们冲撞过来,有避让不及的,直接被撞翻在地,牛蹄直接踩踏过去往街道上冲,撞倒的壮汉惨叫连连,其余几个紧追不舍。
牛车不及马车迅,当下跑的快,可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只要他们一直追,牛车只要慢下来,就危险了。
伏嫽没驾过车,只能拿着簪子再扎了一下牛屁股,牛疼的哞叫,径自冲向了城门,城门口都有屯卫驻守,乍然一辆牛车冲来,便被他们给截住了,喝令伏嫽喝阿稚下车。
擅闯城门是重罪,阿稚害怕被罚,焦急的想解释,伏嫽递眼色示意她别说话,她才胆怯的噤声了。
伏嫽回身看,已不见那几个壮汉的身影,若她说自己被人追杀,这些屯卫十之八|九不会信。
伏嫽想了想,便说牛车是自己在九市租来的,本想乘牛车出城,可不料这牛半路狂,她将双手摊开,缰绳将一双素白柔荑都勒出了血痕,又叫阿稚拿出名籍给城门候看。
城门候看着名籍,讥笑了一声,冲手下招手,示意扣
下伏嫽,让阿稚回去叫魏琨来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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