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隔天一早,沈殊特意早走了一会儿,绕路到早市那边看了看。
县城的早市是一条长街,长街中间位置左边的道口拐进去是四个小楼围起来的空间,一楼都是小商店,多是卖粮食的,中间的空地都是卖菜或者卖鱼的小摊。
这些人大多是从乡镇赶过来的,自家种的菜,自家养的鱼。
还有一户卖猪肉的,摊主在纸壳上写着2.5元一斤。
这个价格对沈殊来说能买,但没有非要吃的必要。
沈殊把视线从板上的一条条红肉上挪开。他想起来昨天那个味道有些怪的肉饼,吃起来不是猪肉,他吃太快了,只分辨出这一点来。
他在早市里转了一圈,大概有了了解,大米两毛钱一斤,土豆接近两毛一斤,西红柿七分钱一斤……
他粗略算了一下,他每天自己开火吃饭和他在路上买馒头差不了多少,而且他现在在沙场的工作消耗很大,早上的一个馒头不到中午他就已经饿得厉害了。
自己做饭他每天可以吃两顿,中午饿了吃一个馒头。不饿就省着不吃。
省着点沈殊现在一个人足够了,走出菜市场的时候沈殊的脚步都轻快了一点。
他之前在村子里,各家都有地,家里有什么吃什么,偶尔会和邻居交换,从外面买菜来吃很少的情况。
就算买东西,沈家这三个人也不会和他提起哪怕一个字。他们巴不得希望沈殊什么都不知道,希望他和隔壁家的那头老黄牛一样,不会说话,不会反抗,还能做一辈子的活一直到死去。
他拐出菜市场,旁边有个摊子卖一些女生用的饰品,花花绿绿的。
沈殊不感兴趣,视线扫过去在摊子上看到了帽子,前面有个帽檐,他在路上看到有人戴这种帽子很遮脸。
沈殊退了回去,选了个黑色的,“多少钱?”
摊主看了看说道:“那个十六,现在卖得特别好。给你装起来?”
沈殊收回了去拿帽子的手,“贵,不要。”
那摊主从桌子下面拿出个土黄色的帽子给沈殊介绍道:“还有这款,最后一个了,小孩儿戴的,这个颜色小女孩不喜欢。你喜欢九块你拿着。”
“诶呀诶呀,看你面善,八块也行。你试试能不能戴。”
沈殊停下了脚步,他抬头看人,只吐出两个字,“五块。”
一分钟之后,沈殊面无表情地戴帽子,戴着刚刚好,虽然是小孩儿戴的,但帽檐也挺大的,一戴上,光只能照到沈殊的下半张脸。
“这么帅,我看这也不是帽子颜色的问题,纯是人的问题。我的货就是正经好货,都是我一趟一趟跑去市里拿的货呢。”
沈殊看着摊主阳光灿烂的笑脸没再说话。他喊了五块钱被对方一口答应,迅速给他装袋。他怀疑这帽子成本不超过两块钱。
他直接戴着帽子去了沙场,沈殊每天都只干大半天,也不和其他人一起吃午饭,不和人说话。
这边基本都是短工,人员流动也大。
沈殊戴了个帽子也没人好奇。
今天他早一点收工去结算工钱。陈大的朋友看他乐了,“你这帽子不错,这天还是晒,戴着点挺好。”
“今天怎么这么早,还以为你要一点多走呢。”
沈殊没回答,只拿了钱,说了句走了。
那人看着沈殊的背影撇撇嘴,低头百无聊赖地去数盒子里的零钱。
沈殊难得下了个早班,他按惯例想去买烧饼,这家烧饼铺的店主对他都已经眼熟了。给他说他们店今天第一次弄了豆沙馅儿的,给他拿了一个让他尝尝,价格和烧饼一样。
沈殊一边吃一边走回家。到了屋子的第一件事,他打了一盆水,把灶台都擦了一遍,又重新打了水把灶台上的两口锅都洗了两遍。
他把锅放在床边,等晚上他回来就应该已经干了,明天早上他早点起床去早市把他要买的东西都买回来。
沙场也可以稍微晚去一点,明天中午他可以不吃饭也可以不休息。
转天沈殊一早就去了早市,他买了两斤米,买了两个土豆,买了两斤豆角。他没买油,在肉摊上买了一块肥肉,打算用肥肉榨油吃。
肥肉便宜,还能让菜沾一点荤腥。
他买了这些东西花了一块多不到两块钱。他拎了个黑色的塑料袋,刚买的东西都在里面,有点沉甸甸的。
他早上回去了一趟把买的东西放好才又出了门,去沙场干活。
下午到陈家的时候。
陈二嘴巴停不住,他很喜欢和沈殊聊天。在陈家他是弟弟,沈殊比他小那么多岁,陈二自觉有了照顾人的自觉。
平时就不少关心沈殊吃没吃饭,他早就注意到沈殊不怎么吃饭。看沈殊的脸和身上就知道了,脸颊上都挂不了多少肉,只不过个子倒是没耽误。
他说十句,沈殊说两句,陈二也不介意。他听说沈殊要自己买菜做饭吃,他挺高兴的。想到他妈早上刚在菜市场买的一堆菜,他站起来想去厨房给沈殊装点。
但仔细一想,沈殊的性格怕是不会收。他一时犯难求助看向正在切羊肉的大哥。
陈大说道:“你住的地方门口不是有一小块儿地。我们打算在家里种韭菜,买了不少韭菜根,想试试。你拿回去一点也试试看。”
陈二一听喜笑颜开,开始给沈殊介绍他们从邻居家学习的种韭菜方法。
当天摊子结束的时候,沈殊把今天的工钱里的一半都了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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