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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二十七次循环（第1页）
这是顾一白陷入循环的第二十七个世界。
一定要细究的话，顾一白已经不太记得自己活了多少年了。
漫无止尽的时间里，他甚至快要忘记，这样的剧情，到底重复了多少次。
旁白一样的小说提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顾一白闭上眼，几乎对脑海里浮现的字句倒背如流。
顾一白。他的生命，思想，行为，从诞生开始，就注定要被操控，逃脱不得，挣扎不了。
反抗的结局就是死，他知道，因为他已经死过太多回。
而这个沈雾，也是他遇见的，第二十七个沈雾了。
“这次的沈雾有点傻。”顾一白收回思绪，侧卧在沙发上，抱着怀里的抱枕，声音有点轻：“还很烦，你觉得呢？”
办公室里空无一人，画面看起来格外诡异。空荡荡的，极其冷清。
他笑了一声，眼皮虚虚地合上，说：“话太多了。很吵。”
有白色的光闪过，不算刺眼。是只白色的纤瘦蝴蝶，停在顾一白的指尖：“嗯。”
它动了动触角，细声细气的，说：“有一点。”
兴许是它的附和敷衍意味太明显，顾一白抬起手来，微微用力，抚了下对方的翅膀：“他能活多久？”
“不知道。”蝴蝶扑腾了几下，试图反抗顾一白的专制，它用有些不满的口吻抗议：“不要压着我！痛！”
顾一白才不搭理，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很有些恶趣味地笑笑：“蠢蝴蝶，什么都不知道。”
“我有名字！不许叫我蠢蝴蝶！”白色蝴蝶义愤填膺，提高音量证明自己：“我叫小白，你听见没有！”
“知道了。”顾一白闭上眼，拎着对方的触角尖尖，露出些嫌弃的神情：“难听。”
他声音淡淡，说：“跟狗似的。”
小白，这只浑身泛光的白蝴蝶。是伴随着小说旁白一起出现的。
按照它自己的话来说，她是拥有灵智的高级系统，和那些低级的外来者不同，拥有最高级的权限，带过的宿主无一不成功完成任务，是无数系统里的佼佼者。
顾一白波澜不惊，对于小白昂首挺胸的自我介绍，唯一的反应，就是一个平淡的“哦”字。
小白哪里受得了这种委屈，它飞到顾一白眼前，极力彰显自己的存在感：“喂，你听见我说话没有？”
“我是你的系统，你现在得听我的！”
那时候的顾一白还不如现在收敛锋芒，讲的话更是直接到没边。
“蠢货。”他轻声点评：“离我远点。”
这就是他们的第一次相见。说多了全是惨痛，小白不愿回想。
她这么多年的努力，在顾一白的一己之力下，硬生生被拖累的快成了业绩倒数。
中看不中用的宿主！当初就不该只因为他好看选择带他！
现在后悔也没用，小白秉承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心态，认命地跟在顾一白后面，干脆一起摆烂了。
完不成任务拉倒，反正惩罚落不在它身上，大不了就从头来过。
“你才是狗。”它大声嘟囔：“你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个宿主！”
顾一白不语，只是再次弹了它一个大脑瓜崩。
痛痛痛！小白翅膀捂着脑袋，眼泪都要疼出来。这个人面兽心的宿主，空有一副好看皮囊，实际上就是个恶魔！
它“嗖”的一下飞回去，不知道钻回哪里，又一次消失不见了。
顾一白对于它的性格早已习以为常，没有做出回应，只是出神地看了眼窗外。
还是这样漆黑，像永远望不到头。
他默默低下头，额前的刘海顺势落下去，遮住眼前的视线。
沈雾。他很轻地念。
“我讨厌你。”顾一白低垂着眼，眸子比外面的深夜还要漆黑。
他说：“我恨你。”
“什么？”沈雾对他走之后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一个人站在大马路边上受着冷风吹：“为什么扣我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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