襁褓在地上滚落两圈,散落开来,里面是一个怪异造型的糙布娃娃。
疯婆婆痴痴笑起来:“那不是我的幼崽……我的幼崽、我的幼崽……她有一双黑色眼睛,大大的,见过的人都夸她漂亮,对了,她还爱笑,每天都会坐在门口,等着我回家……”
她望着容钦的背影,像是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对她笑的影子:“她还喜欢簪花……会哭、会笑……我想起来了……”
两行血泪潸然流了下来,她缓慢转身:“她……十岁啦……不是我抱在怀里的奶娃娃了……”
众血族长老听见她这一番话,不由深受感触,笛卡迪刚叹了一口气,就察觉到肩膀上有些濡湿,不用摸,准时容钦又悄悄哭了。
笛卡迪轻拍容钦的背,听见耳边容钦哽咽着声音说:“这个婆婆好可怜……呜……”
莫散揉揉他的脑袋:“她的孩子没有了,所以她才这般疯癫这般伤心,所以容钦一定不要一个人外出知道吗,一定要找爸爸或者长老陪着!”
容钦使劲点点头,手不自觉地将笛卡迪的脖子搂的更紧,他还记着之前听到的声音:“莫散伯伯,我们一起去找找看好不好?”
“好。”莫散还没说话,笛卡迪先被他哽咽的声音心疼的不行,马上答应,“走,我带你找去!”
“笛卡迪!”
听见莫散暗暗压低警告,笛卡迪理直气壮瞪回去。
容钦都哭成这样了,他不就是想让他高兴一下,怎么了!
莫散头疼,瞪回去:这地方是他这个年纪能随便逛的吗?!
笛卡迪气弱了一瞬,转而又抬起眼:让莫棋那小子先进去探探路不就行了!
这是个好主意!
隐没在周围人群中的莫棋忽然感觉后背一阵发凉,心头突袭一阵不好的预感。
有人轻拍他的肩膀,莫棋吓得险些跳起来,他猛然回头,看清来人面庞才松了一口气,“怎么了?”
莫五回去睡觉了,他又恢复了一个人行动,对着来人他显然没什么好心情。
莫石依旧是那副面瘫样,只有嘴唇轻吐几个字,把话传到转身就走了。
“啊?”莫棋不可置信指指自己,“我吗?”
莫棋环顾四周,这儿有好多的小巷子,借着姿势他偷偷瞄一眼容钦,见他还笑着,心情松了松。
把视线移开,莫棋默默给自己打气,不就是个黑糊糊巷子,有什么可怕的。
走到一个巷子口,先他往里瞅一眼,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清。他嫌弃地后退一步,算了,看不见也好,还是不为难自己了。
莫棋藏在袖子里的手掌微动,一只黑色的甲壳虫模样的玩具悄悄顺着他的衣服爬到地面。
甲壳虫体积虽小,速度却快,莫棋操纵着它一个巷子一个巷子地爬,不过眨眼间,已经搜摸过去了好几个巷子。
莫棋揉一揉和甲壳虫共用视角的眼睛,心里恶心的同时又不由庆幸,还好是他来探路了。
终于来到一个干净的巷子,莫棋透过甲壳虫看去,没有其他巷子那般令人作呕,一眼望到底只是有些脏乱,没什么奇怪的东西。
他刚要操纵甲壳虫后退,却惊疑不太对劲,这个巷子末端的墙,是不是……比其他的都低一些?
甲壳虫本就无声无息,一路顺着墙角爬到最顶端,看到对面,有些大失所望,依旧是一模一样的巷子。
刚准备回头原路返回,下一瞬却断开了链接。
最后的一下,莫棋看的很清楚,是两个幼崽,只是,是不是容钦说的那对兄妹呢?
甲壳虫被一只手拍成了齑粉,女孩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把它打散,下一瞬软软的塌回了原地。
她看着旁边闭着眼像是睡着的哥哥,刚想转身,动作却不小心扯到伤口,轻“嘶”一声。
哥哥听见声音睁开眼瞧她,“解决掉了?”
“当然。”说话间又扯了脸上的,女孩随意舔舔嘴唇上的血迹,火辣辣的痛感蔓延而来。
“呜呜呜……好疼呀……哥哥……”
哥哥无奈睁开眼,强撑着靠墙坐起来,把她搂在怀里,“我给你吹吹,你别再喊了,再来一个,我们可打不动了。”
“好吧。”女孩停止了装哭,瘪瘪嘴,“哥哥,你说我们能在这里藏几天?”
哥哥头靠着墙,脸上未干涸的血迹正一滴一滴往下坠,像一朵朵美丽却妖艳危险的花,伺机吞食掉每一个不怀好意靠近过来的人。
“依过往的经验,我们怕是待不长,还是小心些,能躲藏一会儿就多藏一会儿。”
女孩不可置否点点头,“好吧,反正我们一直都藏的挺好的……谁!谁在那儿!!!”
容钦趴在墙上,一低头和她对上了视线。
四目相对,空气一时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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