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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番外八 十八岁的春天（第1页）

柴珃救下的小戏子名叫九思，大约只有十一、二岁左右，据说从小被卖，还伤过脑子，以至于家在哪里都不知道，只懵懵懂懂地记得自己好像有个很疼爱他的爹爹，爹爹时常唤他九思。

九思原来所在的那个戏班子，就跟拉皮条的暗娼窑子一样，明着还算光鲜，可私底下却尽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九思生得俊美，班主教他唱戏曲的同时，还将人往小倌头牌上引导，打定了要将人给卖个好价钱的主意。

好在九思是个聪明的孩子，跟着戏班子辗转来到京城后，就找准了时机，故意得罪了一名纨绔。

在快要被那名纨绔给欺负了去的时候，恰巧被热血又正义的瑞王殿下给救了，从此成了瑞王殿下的第一心腹。

当然，这“第一心腹”的头衔，其实是九思自己给自己安上的，瑞王殿下并不知情，知道了估计也不会承认。

为了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心腹”，九思做好了随时为瑞王殿下两肋插刀的准备。

可惜瑞王殿下好像不怎么需要，除了让他好好读书习武之外，就是带着他满京城地吃喝玩乐。

时间匆匆而过，九思成为瑞王心腹已经快有七年。

这七年来，他身上已经完全没有了昔日的江湖气，走在道上被人看见了，还以为是哪个世家公子。

除此之外，他还练就了一身好武艺，即便是在麒麟卫里，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厉害。

只可惜四书五经却学得很是一般，鼓足了勇气参加科考吧，那运气还臭得跟狗屎一样。

县试的时候抽中“臭号”，府试的时候遇到大雨天气，前前后后折腾得险些丢掉了大半条性命，却还是连个童生都没考中，真是惨不忍睹。

柴珃琢磨着自己培养一个心腹也不容易，好心劝道：“只是管一管百乐院的话，其实也用不着有功名在身，要不你还是放弃吧，活着不好吗？再说了，人家先生都说，就你那个水平，再考个十来年，估计也是考不中的，无论是经史文章，还是策论诗词，你甚至都还不如本王学得好呢。”

九思：“……”

好扎心，不会安慰，您是可以不安慰的。

就这样，九思放弃了科考，却没有放弃找回自己的身世。

柴珃这回倒是没有再劝他，只提醒道：“太子皇兄说过，这事上的父母也不一定都是爱孩子的，你心里还是不要抱有太大的期望才好。”

九思听了，却没有听得进去，只暗自腹诽道：皇后娘娘和圣上不见得爱您，可我的父亲却肯定是爱我的。

九思之所以如此肯定，只因为他脑海里还有一个名为父亲的模糊人影，曾经耐心地哄他吃药，亲手给他雕木头小鸟，还抱着他读书给他听。

九思心想：他肯定是爱我的，他肯定不是故意弄丢我的，他或许也在满世界地找我呢。

可惜时过境迁，随着九思的年岁越来越大，关于当初被卖的线索，也越来越难寻。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九思快满十八岁那年，他终于从一名年老的衙役口中得知，当初将他卖到戏班的人贩子手上沾有不少的人命，刚被抓到就被判了斩刑，但那人贩子的姘头却还活着，似乎是被流放到了岭南潮州，没准儿还能找到。

九思特意跟柴珃请了假，放下手里的差事，兴冲冲地就跑去潮州找人。

人贩子的姘头，说白了也就是一个做暗娼生意的老鸨子，九思原本是没把她放在眼里的，却不想偏偏就在她手里栽了跟头。

那老鸨坏事做得太多，只以为九思是特意来取她性命的仇家，才刚一见面，就拿烈性春药招呼他。

九思从咬伤了舌尖，才勉强恢复了几分清明，之后便跌跌撞撞地逃到了人烟稀少的林子里。

潮州多烟瘴，那林子里虫蚁繁多，走了许久都没有找到适合休息的地方，直到遇见了一座破败的山神面。

山神庙里有人，是一个和尚，那和尚眉目深邃，轮廓立体，身量挺拔高大，瞧着不像是大旻百姓的长相。

九思进到山神庙里的时候，已经是燥热难耐，欲望快要浇灭理智，只想逮着个看得顺眼的人，解了这让他生不如死的情毒才好。

恰好这和尚，竟意外地长得非常合乎他的心意。

山林多精怪，生得俊美勾魂，又有一身好武艺，半是强迫，半是引诱，害得那远渡重洋的西域高僧，才刚一踏足大旻国土，就被破了色戒。

阿迦罗遇到了自己的劫，躲不过，逃不脱，不如花一辈子时间，舍身忘情渡了他。

九思最后还是抓到了那个老鸨子，从她嘴里逼问出卖自己的好像是名女子，那女子应该是想给他亲爹当续弦，却又瞧他这个继子不顺眼，因此才使坏卖了他。

至于再多的线索，就是拿刀在那老鸨身上割肉，她好像也吐不出来了。

九思来岭南一趟，没找回身世，只带回去一个追着要渡他入空门的和尚，名叫阿迦罗。

原以为这辈子估计都不知道自己亲爹是谁了，却不想他亲爹已经找到了瑞王面前。

玉九思至今还清楚地记得，他刚从潮州回到京城时，瑞王殿下便兴致勃勃道：“嘿，九思，你以后要叫玉九思了，你亲爹原来是前两江巡抚玉嵩，如今的政事堂丞相，他找了你十几年，都找到本王面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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