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汀白:“你小时候的身体状况没有这么差。”
宁亦反驳:“海边的风本来就大,吹了几个小时,发烧很正常。”开头颇为理直气壮,只是在虞汀白的视线下,声音逐渐越来越小,最终将理由归结于:“近几年疏于锻炼,抵抗力下降,没有什么多大的事情。”
垂着头,下巴朝内收,皮肤白的不正常,气势变弱。
“下午三点,怎么样?”
宁亦没同意,小声道:“我不想。”
“五点?”
这样的退步并没有让宁亦感到放松,依旧是咄咄逼人。
宁亦有点累,他去看虞汀白的脸。没有多大的区别,依旧冷淡的像山巅飘渺的雾,捉摸不透。
宁亦张了张嘴,又闭上。燥热的夏夜,少年激荡的心跳。
口中干涩,他问出声,他要一个答案:“毕业聚会那天,你听到了什么吗?”
比如,我喜欢你。
“……”
虞汀白没有说话,只是望向他。
漆黑的瞳眸里,宁亦分辨不出什么。
他岔开了话题,,语气软了很多很多,他说:“虞汀白,我不想去医院。”
只是感冒发烧,发发汗就行了,小毛病。
良久,是一声模糊不清的嗯。
雪压弯了玫瑰,宁亦蹲在走廊下,看向花园里。
管家过来,手里端了杯热可可,他说:“如果要看花的话,可以去花房,那里的更漂亮一点。”
宁亦站了起来,腿发麻,脚底下还有一根筋在一抽一抽的,但他还是站的很稳。
程伯等了他一会,将杯子递给了他。宁亦说了一句谢谢。
玻璃花房在小洋楼后面,宁亦没去过,大红的玫瑰一朵压着一朵,拥挤但瑰丽,如梦似幻的像场童话。
宁亦推门进去,闻到了香气,浓郁的像是同一个春天拥抱在了一起。
玻璃花房正中央空了一大片,那上面没有杂草,光秃秃的,土被翻过来,蓬松而有潮湿气。
……有空位。
程伯跟在他的身后,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陈伯记得,那里其实种了粉色玫瑰,只是在不久前就拔掉了。
玫瑰早就换了一茬又一茬,不是最初的,所以都不那么重要。
宁亦看向程伯,想到很久很久之前,笑了一下,突兀的问:“当时有那么多小朋友,您为什么会选择我?”
畏畏缩缩的小朋友远不如其他的小朋友活泼可爱,当一个玩伴,明显的不太合格。为什么会留下他,那么多人,就单单的留下他。
青年望着人,不管过了多久,眼神里都透出种最为纯粹的真挚。是用最浅的颜色勾勒出的浓墨重彩,漂亮,扎眼。
程伯笑着,信誓旦旦的说:“我觉得小虞会很喜欢你。”
不是,是那么多的小朋友。
只有他的视线停留在他身上的时间最长。
不是他选他,而是他选他。
宁亦不置可否。
喜欢?
不给回应的是喜欢?
雾气蒙蒙的眼睛注视着一朵开的正盛的玫瑰,宁亦被蛊惑的去触碰他的花瓣,柔软而轻盈。他轻轻反问:“是吗?”
你很难想象这种喜欢,没有回应的三年,四年,或者更多,他不会出现在他的眼睛里,他的存在不过是他余光里的轻微一瞥。
是喜欢吗?
宁亦不知道。
二楼书房虞汀白向下看去,看不人影。
耳麦里的声音清楚的传进鼓膜,他的脸色蒙上一层灰败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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