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抬手抓了抓自己束得一丝不苟的发髻,几缕碎发又被扯落,显得更加狼狈。
但在看到杨戬那含着关切的目光时,又忍不住败下阵来。
“我……我没有!哎呀,没有蛊惑!她很好!只是……只是……”
说到这,他又忍不住想起苏苏夸赞杨戬的那些话,什么同乡,什么他样貌确实不输你。
心中顿时又“蹭”地冒出一股无明火,不管不顾地迁怒道:“都怪你!没事生得一副好皮囊,神通广大、名声在外做什么?平白惹人……惹人说道!真是讨厌!”
一直安静地趴在杨戬脚边的哮天犬实在没忍住,抬起狗头,小声嘀咕了一句:“啧,好酸,怎么一股醋味?”
正愁一腔邪火没处发的哪吒此刻被哮天犬当场拆台,瞬间像被点燃的炮仗般,一道凌厉的眼刀狠狠剐向哮天犬,周身神力波动,骇得哮天犬“嗷呜”一声,猛地缩回杨戬身后,只露出一双眼睛,警惕又委屈地瞪着哪吒。
杨戬抬手,轻轻拍了拍哮天犬的脑袋以示安抚。
他听着哪吒那番毫无道理可言的迁怒,再看他此刻那副又恼又妒,却偏要强撑场面的别扭样子,再结合那“平白惹人说道”几个字……
他何等聪慧通透之人,瞬间便将真相猜透了七八分。
原来症结在此。
看来那位素未谋面的苏苏姑娘,不仅来自异界,能引动哪吒如此剧烈的情绪波动,似乎……还知晓自己,更是还当着他这好弟弟的面,拿自己做了些不太恰当的比较。
想通此节,杨戬目光依旧落在哪吒那张涨得通红的脸上,先是极轻地摇了摇头,随即唇角再也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那笑意从眼底漾开,带着几分彻底的了然和毫不掩饰的戏谑。
他低低地笑了笑:“原来如此。”
那笑声清朗,落在哪吒耳中却无比刺耳。
“我竟不知,在下的些许虚名,还能累得三坛海会大神在此独坐生闷气,甚至殃及我那灌江口的山场。这般说来,倒真是杨某的过错了。”
见哪吒几乎要跳起来,他这才稍稍收敛了些许外露的笑意,但眼角的愉悦却难以完全掩去。
杨戬身体微微前倾,带着一种近乎促狭的好奇,慢悠悠地问道:“所以,那位能让威名赫赫的三太子方寸大乱,甚至不惜迁怒于我的苏苏姑娘……她到底是夸我什么了?竟让你如此……耿耿于怀?”
“!!!”
哪吒顿时如同被点了穴道,眼睛瞪得溜圆,脸上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嘴唇哆嗦着:“你……你怎么知……?!”
他完全没想到杨戬连这个都猜到了。
那种隐秘心思被完全摊开在阳光下的羞耻感瞬间淹没了他:“你笑什么!不许笑!”
杨戬从善如流地压了压勾起的唇角,但眼底的笑意和语气里的调侃意味却丝毫未减:
“若非她赞了我,而你……心中不甚痛快,吃了味,我实在想不出第二个理由,能让你对我凭空生出如此大的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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