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哪有为什么,凭感觉呗!”
他似乎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眼底尽显失落,长长的睫毛低垂,显得有些怜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外面的乌云“鸣金收兵”,太阳公公又一次到了工作的岗位,卷帘门收起,白衣天使们重新上岗。
妙生坐在椅子上翻动着手机,路允之看她手指飞快,忍不住低声发问:“你既然想到查手机了,为什么想不到你旁边有个医生。”
她顿了一下,转而说道:“现在还没检查,问你有用吗?我还不如翻一翻手机,寻找一下心灵安慰,求老天爷对我的家人好点!”
在这煎熬的过程中她急需寻找一些事情做,无论有没有用!
二人话音刚落,身旁的许茂玉将嘴捂得严实,拖着虚软的身体往卫生间奔去,这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了,肚子里空空如也,吐出来的也是水儿,受罪的只有人!
“你帮我看着东西!”妙生也顾不得礼貌亲疏,给路允之撂下一句话,就追了过去。
厕所的门“duang”的一声被打开,里面的许茂玉已经瘫软伏在在马桶上,妙生把的心痛敛去,将妈妈扶了起来,给她揉了揉膝盖。
出了卫生间,许茂玉用气若蚕丝的声音说道:“闺女,都下午了,我们还没做上检查,回家吧!”
妙生心头一缩,语气僵硬,“回家做什么?”
“现在还排不上号,排上了还得等报告,我们去哪里,我不想住院,费钱!”
就知道是这样!一股怒意直直的冲上岑妙生的大脑,她语无伦次,语气冰冷:“你…真是……你不用管了……”
许茂玉还想说些什么,但看见女儿严厉的眼神,沉默了!
这就是一个典型的农村妇女形象,有钱使在刀刃上,一块钱掰开两瓣花。而许茂玉更甚,洗脚水都要用三轮,你洗完了我洗,我洗完了你洗,这样的节俭简直令妙生发狂!
一顿一个菜,吃不完回锅,再吃不完再回锅,就这样无穷无尽,连一丁点菜汤都不放过,妙生严重有理由怀疑这就是妈妈得这个病的原因。
她搀扶着妈妈缓慢走了回去,路允之乖乖的坐在原处,低头看着什么,她以为是他的那本破烂笔记本,却没想到那本子的外皮那么新,那么眼熟,妙生极速跑过去,将男人手里的本子夺了过来。
“你可真行!侵犯别人隐私侵犯的正大光明!”她将本子塞到了自己的双肩包,语气很冲的说。
若是许茂玉现在身体倍棒,肯定要说一句:看一眼怎么了!但她现在不被身体允许。
而路允之则慢慢向她靠近,眼神像是鹰眼,犀利散发着别样的光彩,他眼睛冒着金光,语气焦急的问她:“你本子上的图案是谁教你画的?”
妙生有个习惯,在每次换了一个新的记事本之后,总会在第一页左下角,标上属于自己的标志,而标志的形状则是根据她的姓来的,是小时候她和岑和一起设计的,路允之说的应该是这个!
“这是我和我爸爸一起设计的,怎样厉害吧!”她骄傲的说。
怎知路允之听后反应更加激烈,“也就是说,这个世上除了你们父女二人,没有人会这个了!”妙生诧异的点了点头。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柔软,眼前的女孩儿,这么年轻,他看过她的证件,足足小了自己八岁,这怎么可能呢!别看他表面风平浪静,只有路允之自己知道,他心里有两股冲力在互相较量着,一个是希望,一个是荒谬,但不管如何,他对这个叫岑妙生的女孩产生了兴趣。
很快,喇叭里呼叫着许茂玉的名字,妙生想陪着妈妈进去,却被挡在了门外,她担忧的在玻璃窗外张望着。在她张望的同时,路允之则在暗中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擦手的步骤,紧张的动作,脸上的微表情,都让他感到熟悉!
检查室里叫着许茂玉家属,妙生拔步走了进去。
“你是许茂玉家属?快看看你妈吧,她好像贫血,你不知道吗?”
“啊?贫血,从来不知道。”
“还挺严重的!”
只是贫血!应该没事吧。她没将这放在心上,反而一直跟着的路允之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拿着报告上了十楼,贺久成将报告看在眼里,很快松了口气,但紧接而来的还有其他问题。
“这下排除了不是肿瘤,但新的问题是这到底是什么病,我们还要进一步排除,心电图做了吗?”
“做了,等着做胃镜的时候做的。”说话的是路允之,因为妙生已经傻了,听到排除肿时瞬间放了心,但还不知道根本的疾病究竟是什么,这又让她的心提了起来。
看她有些愣神,贺久成却也不得不将真实情况告诉她:“看阿姨这个状况,是不得不住院了,你先带着证件去一楼办理一下住院吧!具体情况等你回来再说。”
“你找的到吗?找不到让老……”路允之一个眼神甩了过去,他心领神会的说:“你找不到就问问保洁阿姨,我们的工作人员,别迷路了。”
妙生失笑:“我知道了。”
她走了后,贺久成瞬间恢复了半吊子模样,翘着二郎腿看着路允之:“说吧!有什么事?”
“我猜测许阿姨应该是贫血导致的,我看她胃口还有些炎症,这种一般是一直吃那种热了好几顿的,都快变了质的剩饭剩菜导致的,所以看看要不要让她住到血液科。”
听他这么说,贺久成沉默片刻说:“你就不排除是白血病吗?毕竟这些症状也是白血病的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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