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卿渊额头上青筋暴起,余歆这轻飘飘的一句话,竟瞬间让他红了眼眶。
他驰骋战场、厮杀无数,身负重伤时都未曾落泪,如今却被余歆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刺得满心酸涩,那些凶猛的蛮族士兵,都不曾有这般杀伤力。
徐卿渊嘴角浮起一抹自嘲的笑。“我和承礼是不一样,我哪能跟承礼比呢?”
余歆被徐卿渊这副模样吓到了,下意识转身,想要逃离这间压抑的书房。
“站住!”徐卿渊猛地起身,几步跨到余歆身前,将她的去路堵得死死的。
余歆满心怯意,脚步慌乱地往后退。
徐卿渊却步步紧逼,毫不留情。
直至余歆后背撞上书桌,退无可退。
“我对你的情谊,你当真一点都没察觉?”
余歆嘴唇微张,想要辩解,可徐卿渊哪会给她这个机会。
“若是察觉不到,又怎么会突然冷落我?”
徐卿渊逼得太紧,那股压迫感扑面而来,余歆试图唤起他心底的“良知”。
“大哥哥。”她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别叫我大哥哥,叫我小字,清砚。”
“承礼死了,难道你要为他守一辈子?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徐卿渊的话如同一记重锤,敲碎了余歆刚筑起来的壳子。
余歆听到这句话,整个人如遭雷击,不可置信地缓缓抬起头,眼眶里蓄满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一颗接着一颗,砸落在衣襟上。
她的身体也不受控制,开始轻轻颤抖起来,那颤抖从指尖蔓延至全身,仿佛秋风中一片摇摇欲坠的枯叶。
“你知道!你知道了!”
余歆声音凄然,满心的震惊与绝望。
一直以来,她深埋心底、小心翼翼守护的那根弦,就这么“啪”的一声,彻底崩断了。
“我能怎么办?他死了!就死在要来娶我的前几个月啊!”
余歆神色间尽是无法言说的痛苦,她双手紧紧揪住胸口的衣裳,仿佛这样就能缓解心底那如潮水般涌来的剧痛。
“我想忘记他的,我就快忘记他了,大哥哥你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我要忘记他了。”余歆声音里是破碎的无助。
“可是,不会有人再比他更爱我了,你会吗?”
余歆不安的看向徐卿渊,还没等徐卿渊回答,余歆就自顾摇头。
“不,你不会,你一开始是厌恶我的。”
徐卿渊的心猛地一缩,仿佛被数根尖锐的长针同时狠狠刺入,痛意如汹涌的潮水,瞬间蔓延至全身。
他的心绪陷入一片混沌,一时竟分不清,此刻内心翻涌的情绪,究竟是对余歆满心的心疼,还是对徐承礼难以抑制的嫉妒,亦或是掺杂着其他更为复杂的情感。
不过今天确实是他失控了,余歆只是一个娇弱的女子,从头到尾都是最无辜的人,这一切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她心里的苦比谁都多。
徐卿渊忆起年少时,仅仅是一段朦胧的好感,便将自己困了足足好几年。
而他却要为自己的心思,强行逼迫她,把她的伤口重新剥开。
对她一次一次的露出自己的阴暗面,混蛋又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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